查看完整版本: 小魚大心 -【彼岸有妖】《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07:45 PM

小魚大心 -【彼岸有妖】《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9-17 12:57 AM 編輯

【書名】:彼岸有妖

【作者】:小魚大心

【內容簡介】:

  搖曳的紅帳,老舊的木床,潘金蓮與西門慶正在偷歡,卻被武松一刀殺死!

  孔千歡捂著胸口由夢中驚醒,為這七日來的各種怪夢而欷歔不已。

  夢中,無論她愛得多麼刻苦銘心,最終都逃脫不了為愛而死的下場。

  她以為這只是怪夢,卻不想,這竟是她七世輪迴中的片段記憶。

  據說,在兩千年前,她與青翼大帝相愛,卻與魔界勾搭,害其身中八劍。

  因此,她必須為其死上八次,否則魂飛魄散!

  前七世,她表現良好。第八世,她自知長相嚇人,所以不為任何人心動。

  可是就因為她長相太醜,有一天竟被雷給活活兒劈死了!

  上仙腳踩祥雲而來,解釋道:「兩千年前,你與青翼大帝相愛,卻私下裡與魔界勾搭,害其身中八劍。因此,你必須為其死上八次,否則魂飛魄散!你做潘金蓮時,被武松一刀砍死;你做虞姬時,為項羽自刎於烏江。前七世,你表現良好。第八世,你長得忒嚇人了。所以,本仙不惜動用天庭『系統自動遮罩』,將你劈死。第九世輪迴,你要好好兒表現,爭取死得更悲壯一些!」

  千歡仰頭,問:「你可不可以別踩著祥雲在我的頭上飄?」

  上仙反問:「為什麼?」

  千歡答道:「祥雲太稀薄,而你又沒穿內褲。」

  九世輪迴,她那些糾纏了幾千年的桃花朵朵綻放,各路美男粉墨登場,鬥智鬥狠鬥色鬥吻!

  千歡拍案叫板,誰敢陪她逆天改命,醉酒輕狂?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08:11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0 AM 編輯

01:一晌貪歡死生結(一)

        一間殘破的茅屋,一張不堪重負的老舊木床,一盞搖曳著幽暗火光的油燈,一張寫有“亡夫武大郎”的牌位被供奉在破舊的木架上。

原本應該死氣沉沉的茅屋裡卻充斥著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呻吟。

        紅羅帳外陰森恐怖,紅羅帳內春光無限。

        男子面如冠玉、神采風流,殷紅的唇畔微張,低啞地喚著女子的名字,“金蓮……”

        女子體態婀娜、肌膚勝雪,卻在達意亂情迷時喚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武松……”

        風流男子身體一僵,眼中流露出殺意。伸手撫上女子細緻的頸項,如同愛撫般寸寸收緊。

        就在這時,一位虎背熊腰的俊朗男子悄然潛入茅屋,站在紅羅帳外,手持一柄青刃大刀,怒喝道:“姦夫淫婦!”隨著那聲怒喝,俊朗男子將手中的青刃大刀向前一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紅羅帳內的一對兒男女刺穿!

        就在青刃大刀刺入身體的那個瞬間,孔子曰慘叫一聲由夢中驚醒。她手捂著胸口,身體在床上一彈而起。她快速低下頭,在確定胸口處並沒有足以致命的刀傷後,這才狠狠地噓了一口氣,身體後仰,猶如自由落體般跌落到海藍色的單人床上,然後一動不動地望著頂棚,挺屍。

        半晌,孔子曰伸出並不柔軟的手指,在床頭櫃上摸索片刻,抓住一面印有某某婚紗影樓字樣的贈品鏡子,湊到自己臉前照了照。.儘管她眼神不好,還有充分的心裡準備,卻仍然被自己的尊榮嚇得呼吸一窒,忍不住低聲嘟囔道:“夢裡看是潘金蓮,現實卻是王乾娘。真是醜得……夠個性!”語畢,自己咧嘴笑了。

        用孔爸的話來說,孔子曰之所以長成這樣,那絕對是歷史的懸疑劇!

        哎……也不知道孔爸和孔媽在哪個製造過程中出現了問題,竟然將孔之曰孕育成這副人神共棄的極品殘次品模樣。為此,曾經很天真的孔子曰還問過孔爸,上帝在造人的時候,是不是一腳丫子踩在了她的臉上?

        真是……一言難盡啊!

        孔之曰的臉上肌膚如同月球表層,坑坑窪窪皺皺巴巴。孔爸說:“那是因為她媽在懷著之曰的時候,特別愛啃凍秋梨的原因。”

        孔之曰的眼睛是非常標準的小三角,看起來要多猥褻就有多猥褻。孔爸說:“那是因為她媽在即將生產前,被一隻突然竄出的老鼠嚇到了。”

        孔子曰的嘴巴形狀倒是完美得無可挑剔,完全有當唇模的資格。非常不幸的是,八天前,一道炸雷劈下,愣是將她誘人的唇畔劈成了三瓣兔子嘴!孔爸說:“姑娘啊,這就怨不得別人了,是你站得位置不對啊!”

        要說這人倒楣啊,放個屁都能把自己崩肛脫了。

        其實,孔子曰自己也很鬱悶。但是,發生在她身上的故事實在太特別,往往超乎了人類的想像,倒也讓她養成了“相對淡定”的性格。她在這個社會中摸爬滾打地渡過了二十五個年頭,總體來說,可以概括為——有驚無險。

        例如:小時候,她曾經被人販子拐賣到偏遠的山溝裡,去給張家的病兒子沖喜。結果,孔子曰一亮相,張家的病兒子嚇得兩眼一瞪,兩腿一蹬,直接掛了。

        人販子皺著眉頭,又將孔子曰買給王老太太當女兒養。結果,王老太太半夜起來喝水,恰好看見流著鼻血的孔之曰,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口痰糊在嗓子眼兒,愣是給活活憋死了!

        如此這般,人販子幾經輾轉又將孔子曰送回到孔家門口,並一再囑咐她,以後沒事兒的時候,別總一個人出來玩,太給他們的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了!

        孔子曰纏著人販子給她買了一個蛋捲冰淇淋,才心滿意足地與人販子揮手告別。

        其實,孔子曰也不是全身上下沒有美麗的地方。她是屬於那種後面勾引千軍萬馬,前面嚇死百萬雄師的類型。那身材,真是好得沒話說。很多影樓都找她拍寫真樣板。當然,最後出圖的所有成品相冊,都是被ps過的。不是別人盜用了她的身體,就是她頂了一張別人的面孔。

        還別說,她還真有一次在雜誌上露臉的機會。讓人比較鬱悶的是,那是一本無良雜誌,專門寫一些狐媚鬼怪的事。至於那篇刊登了孔子曰面部特寫的文章題目,就更令人不爽了!因為那標題寫得是——《鬼在你左右》!

        想起過往,孔子曰用鼻子哼哼了兩聲,然後繼續拿著贈品鏡子左照右照,最後以三分糾結七分調侃的心情,自我總結道:“果然比看恐怖片有感覺!”隨著孔子曰的嘟囔,那被炸雷劈成三瓣的兔子嘴更是一抽一抽地分外搞笑。

        話說,自從她八天前被炸雷劈中,不但將她最引以為傲的完美唇畔劈成了三瓣兔子嘴,還導致她神經錯亂,接連八天,每次入睡後,都會做一些毫無邏輯可循的怪夢。

        每個夢都清晰如昨,就仿佛曾經真實地發生在她的身上一樣;每個夢都完全不同,無論是時間還是人物,歷史還是背景,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聯繫;每個夢中的主角,都背負著自己的故事,在孔子曰的夢中述說著自己的愛恨情仇。這一切,就仿佛是不同時期的歷史畫卷,最終,只收錄了那一個愛恨至極的生死瞬間!

        前天,她夢見自己身穿紅衣,面容靡麗,唇唇一笑,既嫵媚妖嬈,又豔麗張揚,甚至……還有一些無法形容的淒涼。

        夜色中,一個騎著戰馬的霸氣男子大聲唱著:“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柰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夢中,她看見自己深情地望著不遠處的霸氣男子,仿佛投入了一生的愛戀。她的眼眶中含有不舍的淚水,唇角卻勾起一抹足以令人癡狂的絕美笑顏。髮絲輕撫,紅衣乍起,手中長劍飛舞,在頸間劃出溫熱的紅色血液!

        她……自刎了!

        孔子曰還記得,當她由夢中驚醒,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在大口喘息中,她似乎還能感覺到血液噴薄出的恐懼,她似乎還能聽見霸氣男子的悲壯高歌,以及那一聲聲痛徹心扉的呼喚,一遍遍叫著自刎女子的名字——虞姬。

        孔子曰對“霸王別姬”這個故事簡直是耳熟能詳,所以隨嘴贈送虞姬兩個字的點評,“瘋子!”

        昨天,孔子曰夢見了兵荒馬亂的年代,好像是民國時期。一個男人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逃離險境,身中兩槍!卻不想,那女人竟然在他虛弱的時候,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男人死不瞑目,問:“為什麼?”

        女人陰森一笑,答道:“我才是黑桃a!”

        孔子曰醒來後,一邊咬牙切齒地罵著“靠!無間道!”,一邊去摸後腰,仿佛那裡還插著一柄淬了毒的匕首。

        今天,她又夢見了潘金蓮和西門慶的偷情現場。這原本是一個非常香豔的場景,卻仍然以悲劇收場。潘金蓮深愛武松,不但沒得到武松的回應,反而死於武松之手。哎接連八天的怪夢,雖然荒誕,但卻讓孔子曰感同身受。

        孔子曰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被雷劈傷了某根神經,導致她在夢中變成了自虐狂,每次愛上一個人,都會死得無比慘烈?!

        在孔子曰的夢中,無論她是男是女,都逃不開“因愛而亡”的命運!真是……太說不過去了!要說在夢裡啊,弄死別人,那才是最痛快的事兒!

        八天的怪夢,致使孔子曰憤憤不平,但是她轉念一想,心裡也就平衡了。

        平時,她總是用自己這張臉去虐待別人的眼睛、荼毒別人的心靈,也曾在有意無意中摧殘了不少人的神經,更在驀然回首處嚇死過幾個心臟不夠強悍的人類。正所謂因果報應,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看來,老天還是公平地。



02:一晌貪歡死生結(二)

         被充滿香豔味道的怪夢驚醒後,孔子曰再也無心睡眠,放下贈品鏡子,懶洋洋地輕掃了一眼鬧表,眼見著快到十九點了,她這才慢悠悠地爬了起來,給自己梳妝打扮一番,準備出去工作。

        孔子曰的工作並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是……什麼賺錢她就做什麼。

        兩月前,她是哭喪隊的主幹。這個工作沒啥技術含量,就是誰家死了個人什麼的,她替雇主去哭。哭一回給三百元,也算是個力氣活。有時候趕上“好日子”,她一天能哭上五六家,淨賺一千五都不是問題!

        可惜的是,不能長時間從事這種工作。一是挺傷眼睛和嗓子,二是孔子曰一開嚎,總是嚇得雞飛狗跳,害得雇主以為棺材裡的那位要詐屍,忙顫巍巍地將孔子曰打發掉。

        一個月前,孔子曰又成為了藝校的人體模特。結果,畫孔子曰背影的男同學統統坐不住,一趟趟往廁所裡跑。畫孔子曰正面的男同學,晚上紛紛做惡夢,病倒一片。老師無法,只得辭退孔子曰。

        半個月前,孔子曰在無意間得知香菜要漲價,她便找了一輛貨車,去農村收了不少的香菜搞批發。賺了一筆後,立刻隱退,不給任何人打壓的機會!

        八天前,她通過堅持不懈的努力,終於拿到了XO避孕套的J地區代理權。雖然剛開始XO避孕套的大老闆不想給她J地區的代理權,但是,孔子曰毅然地堵在了大老闆所住的賓館門口,任憑狂風怒吼、風雨交加,就是不走!

        終於,黃天不負有心人。在一個炸雷將她劈成三瓣嘴的同時,她亦用執著的精神感動了大老闆(其實是嚇壞了大老闆),終於成功地拿到了J地區的代理權!

        為此,孔子曰興奮不已。

        試想,現在倒賣藥品,基本上都是在倒賣保健食品。這種東西吃不死人,也治不了病。倘若有病人真沖著廣告口號來買藥,那絕對耽擱了病人的求醫時間,與害人沒啥兩樣!倒賣食品呢,反倒容易害死人。畢竟,誰也不曉得那食品裡面有沒有添加一些對身體有害的東西。想來想去,還是倒賣避孕套好!即使出了意外,也沒啥大不了,頂多又製造出一個鮮活的生命,繼續為社會主義事業添磚加瓦!真是……功德無量,功德無量啊!

        孔子曰對自己的選擇很得意,忍不住嘴角上揚,動作利索地收拾好自己,拿出厚底近視鏡戴上,對著鏡子又照了照,再次肯定自己戴鏡子很好看(至少遮住了大半的臉),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拎起一方便口袋的避孕套,自信滿滿地走出了家門,準備繼續開創自己的代理事業。

        前幾天,她已經跑遍了周圍的各大藥店。今天晚上,她準備跑幾家有著特殊服務專案的大型洗浴中心。其中一家洗浴中心的值班經理她認識,混進去做推銷還是有門路地。

        孔子曰的宣傳口號是——東西好不好,用過了才知道!

        當孔子曰踩著搖曳的小高跟鞋出現在大型洗浴中心的混休大廳時,當她以飽滿熱情的態度將手中的避孕套贈送給各位顧客試用時,員警……突然出現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由四面八方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孔子曰只覺得眼前一花,她認識的值班經理便縱身一躍,異常勇猛地破窗而出!楞是從三樓視窗處直接跳了下去!一聲慘叫過後,那位值班經理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拖著瘸腿,繼續逃命去也。看那架勢,絕對是個寧死也不想坦白從寬的主兒!

        孔子曰本想破口大駡那位值班經理不夠意思,竟然拋下她自己跑了。但是,當她想到此處乃是三樓後,不得不贈送那位值班經理一個字——虎!

        員警抓人,孔子曰瞪著小小的三角眼,咧著三瓣兔子嘴直喊冤枉。

        員警一邊怒喝她不許鬼哭神嚎,一邊將所有人都抓回派出所裡進行審問。

        在這個審問的過程中,員警充分發揮不緊不慢條理分明認真負責按部就班等特點,逐個兒仔細審問,即使看出來你是男人,也還得問一句,“性別?”

        孔子曰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人開始變得不耐煩,由嘴裡發出不滿地嗤笑聲。

        負責審問的員警立刻注意到她,皺眉問:“你笑什麼笑?”

        孔子曰不愛惹事兒,於是含糊道:“沒笑,就是氣兒喘大了點兒,嘴露風。”說完,還不忘咧一下自己的三瓣嘴,表示自己說話的可信度。

        員警端起茶水,試著喝一口,本想藉以掩飾臉上的笑容,卻被嗆道,咳嗽得直噴吐沫。

        員警喘息著奔入洗手間,好半天後,才爬了出來,直接將手指點向孔子曰,算是破格先提審了。

        孔子曰當即虎軀一震,咬著牙,支撐起蹲麻的大腿,緊鼻子瞪眼睛地走到員警的面前,動作一氣呵成地摘掉眼鏡,擠著猥褻的小三角眼,顫抖著被炸雷劈開的三瓣兔子嘴,用極其誠懇的態度、非常誠懇的語氣說:“員警大哥,我只是去贈送避孕套,並沒有為大家演示這東西的用法啊!”

        員警被孔子曰的長相和語言煞到,好半天才撫平不斷抽.搐的嘴角,用力點了點頭,完全相信了孔子曰的青白。但是,為了用事實說話,以證據服人,員警還是將目光掃向那些以洗澡為名、以嫖妓為實的眾多大老爺們兒,張口詢問道:“她……”

        眾多老爺們兒不待員警說完,忙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面如菜色般齊齊說道:“不敢,不敢……”

        其中一個精瘦的男人貧嘴道:“大哥,您得相信我們的品味。要是小姐都長成她那樣,哥兒幾個一準兒掉頭就走!嘿嘿……現在也不至於在這裡蹲著了。”

        員警立刻義正言辭地教訓道:“你怎麼可以以貌取人?!這位小姐其實還是……呃……不太嚇人的嘛……”

        孔子曰輕咳一聲,打斷了員警心口不一的話,站起身,拎著一兜子的避孕套,走到了蹲在牆邊的精瘦男子身邊,將手一伸,“拿錢。”

        精瘦男子抬頭,微愣:“啥?”

        孔子曰正色道:“在洗浴中心時,我贈送每人一個避孕套,你卻一起抓走了五個。每個避孕套價值四塊八,給還得給我十九塊二。”

        在眾人的低聲哄笑中,精瘦男子的臉面掛不住了,本想硬著脖子不承認,但是又有些畏懼孔子曰的猙獰面孔,於是縮了縮脖子,伸手在寬大的浴袍上拍了拍,沒皮沒臉地呲牙道:“哥哥身上沒有錢,不信你翻。”

        在眾人的竊笑聲中,孔子曰輕輕地掃了精瘦男子一眼,然後轉向員警,問:“他們今天犯得事兒,按照規矩得罰款吧?”

        員警點頭,“得狠罰!”

        孔子曰挑眉一笑,大大方方地說道:“那好,就麻煩你幫我多收他十九塊二毛錢,然後捐給希望小學,謝謝。”說完,也不待別人應話,拎著那一方便口袋的避孕套,踩著小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了。獨留下一個令人遐想無限的背影,當真是美豔不可方物啊!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08:33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1 AM 編輯

03:一晌貪歡死生結(三)

        孔子曰出了派出所後,本想打車回家,卻一直沒有攔到計程車,只能一步一步往回挪。

        走著走著,由她身後駛來一輛私家車。

        男子放下車窗,沖著她那令人血脈噴張的屁股吹了聲流氓哨,輕佻地問:“小妞兒,去哪兒?哥送你啊?”

        孔子曰非常平靜地轉過頭,看向身側那個開著私家車的男子。

        四目相對,男子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孔子曰抽動了一下唇角,陰森森地說了句,“麻煩你帶我去七號墓地,三零二號墳頭。”

        男子大叫一聲,“媽呀!”一腳油門躥出去老遠,接連闖了兩個紅燈!

        “我可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兒子。”孔子曰挑眉一笑,初步估計那位想要獵豔的男子,應該會在家裡消停一段時間了。

        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讓她一晚上的鬱悶心情忽然轉好。走著走著愈發覺得腹中饑餓難耐,於是小三角眼左右一掃,終於攔住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向一家較為偏僻的農家飯莊奔去。

        別看此時已經過了二十三點,但農家飯莊裡仍然熱鬧得很。

        這間飯莊是她的乾哥和嫂子一起開的。別看飯莊不起眼,但那生意卻做得紅紅火火、一本萬利!飯莊的主打特色菜就是豬下水,話說,那個滋味兒啊,絕對是一絕!很多有錢人,都是開車來這裡吃飯的。

        孔子曰下了計程車後,直奔農家飯莊的後廚房,隨手將方便袋往菜板旁一扔,轉手提起一杯鮮嫩的豬血糕吱溜吱溜地吸著,香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乾哥放下正在改刀的豬肝,紅著臉將一方便口袋的避孕套收走,還不太好意思地說:“你來就來,拿這些東西幹什麼?”

        那邊正在往菜裡放調料的嫂子抬起頭,匆忙間瞥了一眼方便口袋,只見裡面裝有不少花花綠綠的小方塊,誤以為是孔子曰拿來的糖果,於是將嘴一張,說:“我最近正好嘴沒味兒,拿來給我含一個。”

        乾哥傻了,孔子曰愣了,兩人對視一眼,笑得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眼見著嫂子伸手抄起飯勺,孔子曰動作迅速地端起自己愛吃的菜,一溜煙跑出了廚房。

        廚房裡傳出幾聲模糊的悶哼後,乾哥提著私藏的竹葉青走出廚房,陪孔子曰喝上兩盅。

        孔子曰好酒,但並不貪杯。

        乾哥倒是自斟自酌了個痛快,隨之產生的後遺症就是變身為話癆,一邊拍著桌子,一邊痛心疾首地感慨道:“子曰啊,是乾哥對不起你啊。”

        孔子曰一聽這話,就曉得這哥們兒八成又喝高了!她想馬上撤離現場,卻被乾哥拉著不放。無耐,只能繼續聽著乾哥絮叨。

        乾哥吧嗒了一下嘴巴,痛苦地檢討道:“子曰啊,其實……其實孔叔臨走的時候,是把你託付給我照顧的。我也曾下過狠心,告訴自己要做個爺們兒!關上燈,一咬牙,怎麼也能挺過去。可是……可是我還是沒能過了自己這關啊!”

        孔子曰面無表情地望著乾哥,心裡尋思著,感情兒我還曾經給你造成過這麼大的心理壓力啊。

        乾哥被孔子曰盯得心裡難受,汗顏道:“孔姨去得早,估計你都記不清她的樣子了。孔叔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多不容易。

        “小時候,我沒少上你家蹭飯。孔叔對我好,那是沒話說!我總尋思著,為孔叔做些什麼。結果……孔叔就囑託了我這麼一件事,我都沒辦好!我……我對不起他老人家啊!”乾哥說到傷心處,當真是七尺男兒也流淚啊。

        孔子曰渾身上下打了個大激靈,忙晃了晃腦袋,一邊用手拍著乾哥的肩膀,一邊抽動著三瓣兔子嘴,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可這話到了嘴邊卻又臨時換了內容,“乾哥你也別太自責了。我們沒有做夫妻的緣分,不是還可以做兄妹嗎?我總來這裡蹭飯,就說明我不見外。”

        其實,孔子曰想說得是:你不用太在意我爸的囑託。其實吧,在招女婿這個問題上,我爸一向主張“廣撒種原則”。但凡他認識的男人,他都拜託了個遍。初步估計,他是想玩個撞大運,沒準兒哪個傻帽就被他的小恩小惠感動到,然後脖子一伸,眉頭一皺,大掌一拍,用視死如歸的精神,大義淩然的態度,直接娶了我咧。

        乾哥聽了孔子曰心口不一的話後,變得十分感動,立刻大包大攬道:“好!子曰,只要你不見外,認我這個不稱職的哥,你來吃一輩子,哥都養你!”

        孔子曰等得就是這句話!當即咧著嘴巴笑道:“哥,那是一定的。”

        乾哥仰頭又幹了一盅酒,望著孔子曰的笑臉突然哆嗦了一下。他輕歎一聲,抬手狠拍自己的腦門。看樣子,似乎對於自己的膽小,頗為懊惱。乾哥又晃了晃渾濁的腦袋,抬頭問道:“孔叔什麼時候能回來?”

        孔子曰笑道:“誰曉得他什麼時候能回來。這一走都兩年了。原本說是要去環遊世界,結果,被一個土著女人迷去了三魂七魄。這會兒啊,沒准正圍著獸皮,手持長矛,去追兔子呢。

        “前幾天,我好不容易和他聯繫上了,告訴他我被炸雷劈成了三瓣嘴,他還笑話我,說我站得位置不對。”

        乾哥瞧著侃侃而談的孔子曰,再次肯定這爺兒倆都是高人,光是那思想高度,就絕對是黑道七段!

        

04:一晌貪歡死生結(四)

        酒過三旬後,乾哥成功地醉倒在桌子底下。嫂子收了攤,關了店,一邊揉著肩膀,一邊讓孔子曰在家裡住一晚。

        孔子曰拒絕了嫂子的好意,拎著嫂子送給她的回禮,心滿意足地走出了農家飯莊。

        此時已經接近淩晨一點,較為偏遠的街道上不見任何一輛車子駛過,天空更是黑得如同濃墨。

        倘若是一般女子,此時一定不敢獨自回家。但是,孔子曰卻不是一般女子,她既不怕黑,也不怕有人劫色!但見她一手拎著一個大方便口袋,踩著小高跟鞋,踢踢踏踏地向前走著。

        在路過一家棋牌室的時候,孔子曰愣是忍著賭癮,咬著下嘴唇走了。

        其實,孔子曰不進棋牌室並不是怕輸,而是……怕贏。

        從她認字那天開始,她最先認識的幾個字,便是東南西北風,外加紅中,發財,小白臉。從她能爬上賭桌的那天起,基本上算是逢賭必贏。

        照理說,像她這樣的天生賭後級人物,不應該在半夜裡拎著避孕套出來搞銷售。

        然而,事實證明,老天有時候是非常喜歡拿孔子曰尋開心地!

        如果別人贏了錢,一定會笑得前仰後合,興奮不已。但是,如果孔子曰贏了錢,她一定會倒楣不斷,痛苦不已。輕則被飛來的鼻涕紙糊面,重則被鐵皮飛機轟得不省人事。

        關於後面那一點的說法,絕對不是虛假杜撰。

        就在三年前,孔子曰贏了七萬塊錢的那個晚上,一架私人飛機在空中盤旋了片刻後,竟然以拋物線的運動軌跡墜落到孔子曰不遠處!

        孔子曰昏了,又醒了,打了七天吊瓶出院了。讓她心靈頗為受挫的是,好不容易贏了七萬塊錢,竟然全部貢獻給了醫療事業!TNND,黑,真黑啊!

        打那兒此後,孔爸以老命相威脅,說什麼都不讓孔子曰再進棋牌室。

        如果孔子曰實在覺得心癢難耐,就去自家樓下找三位老太太玩上幾把。一次五分錢的底子,一整天下來,也就是二十來塊錢的輸贏。就這,她還被樓上掉下來的臭襪子砸中了兩次咧!

        為了過足賭癮,孔子曰也曾實施過一個好辦法。那就是——每次打牌都先贏錢,然後在大咧咧地一擺手,將贏來的錢統統還回去。如此一來,大家都特別喜歡和孔子曰打牌。

        結果,有一次,她剛將錢還回去,那位輸錢的黑社會大哥就不樂意了,愣是說她瞧不起他。結果……可想而知,孔子曰的下場很淒慘啊很淒慘如此這般後,她也覺得沒意思了。

        有時間磨手指頭,不如弄點兒小買賣,賺些辛苦錢實際呢。

        憶往昔,真是不堪回首月明中啊。孔子曰又戀戀不捨地瞥了一眼棋牌室後,這才低著頭,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大約走了十分鐘左右,天空中突然刮起狂風,抖得樹葉沙沙作響,預示著一場暴雨即將襲來。

        孔子曰嘴唇一抖,恐懼感沿著她的三瓣嘴爬滿整個身體。自從她在八天前被一道炸雷劈成了三瓣兔子嘴後,她便開始害怕打雷下雨天。

        眼見著一輛計程車從面前的十字路口駛過,她忙大喊著追了上去。事實證明,兩條腿是跑不過四個軲轆地。

        孔子曰站在十字路口,望著計程車快速消失在夜色中的紅色車尾燈,還來不及表達自己不爽的情緒,只感覺後背的肌膚一緊,忙轉過頭去看,但見一輛大貨車正呼嘯著迎面駛來!

        她的腦袋轟然一亂,忘記了應有的反應。當她意識到自己應該跑開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大貨車的剎車系統終於在從她身上駛過去後產生了作用。那刺耳的剎車聲在夜裡如同閻王的催命號角,令人產生了心驚肉跳的不安感。

        大貨車上的司機已經變得呆滯,好半晌,才顫巍巍地推開車門,由車裡面探出腦袋,睜著驚恐的眼睛向車後望去。

        在紅色車尾燈的照射下,但見孔子曰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那雙黑漆漆的小三角眼正直勾勾地瞪著司機。她滿身滿臉都是鮮紅的血液,內臟和腸子已經流了滿地,看起來既恐怖又噁心至極。

        司機嚇得身體發抖,臉色慘白,就連嘴唇都哆嗦起來。他知道,如果不是他今天喝了酒,一定不會將車開得這麼快!等意識到前面有人的時候,已經踩不住剎車閘!如今……如今出了事故,死了人,他……他該怎麼辦才好?逃不逃?到底逃不逃?!如果不逃,下半輩子就要蹲大牢!

        想到這裡,他開始掃視四周,但見周圍黑漆漆一片,並無任何車輛經過。於是……他伸出顫抖的手,去摸方向盤。

        然而,躲藏在犄角旮旯裡的良心卻開始跳動起來,讓他無法不去想那個剛剛被他撞死的女人。他下意識地又伸頭去看,希望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酒後眼花,根本就沒有什麼女人,根本就不曾出過車禍。

        紅色的車尾燈下,孔子曰那兩隻十分滲人的小三角眼突然眨動了一下,嚇得司機兩腿一抖,關上車門就想跑路。但是,人的性格中又存在一種名叫好奇心的東西,讓他忍不住再次伸頭去看孔子曰。

        四目相對,孔子曰突然張開血紅色的三瓣兔子嘴,沙啞著嗓子問:“大哥,你不是還想倒車吧?”

        司機被嚇傻了,想要尖叫,喉嚨裡卻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整個人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此時,黑暗的天空中突然響起了兩聲轟轟的悶雷,孔子曰心中害怕,忙支撐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

        嫂子送給她的一方便口袋新鮮豬血已經灑得到處都是,另一方便口袋的豬下水雖然也髒兮兮地滾到了地上,但回家洗洗還能煮著吃。秉借著不浪費原則,孔子曰抓起一根豬腸子,在手脖上纏了兩圈,然後扯著那些豬內臟,一步步向司機走去!

        孔子曰想搭個便車,在下雨之前趕回家。

        最主要的是,她要教訓一下這個司機!

        如果不是她激靈,在明知道躲不過去的時候,迅速躺下,從車底撿回一條小命,這會兒估計真得拎著自己的內臟,到閻王那裡報導了。

        這麼一想,孔子曰的笑容立刻變得猙獰起來,整個人就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一邊提拉著新鮮的內臟,一邊腳踏著血水前進!

        司機已經被恐懼感吞噬,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孔子曰靠近。

        就在孔子曰即將撲到司機身上的那個瞬間,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將人的眼睛打得生疼,讓視覺上呈現出灰濛濛的一片。

        緊接著,一個閃爍著詭異紅光的巨大炸雷突然劈來,在轟隆一聲巨響後,再也看不見孔子曰的身影。

        司機望著那副掛在自己脖子上的豬下水,發出了媲美殺豬般的嚎叫。

        人,終於……瘋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09:12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1 AM 編輯

05:你的死如此多情(一)

        灰濛濛的天空下,一座由粗重鐵鍊和厚重木板組成的長橋,橫貫在兩岸之上。這座長橋,便是通往陰間的必經之路——奈何橋!

        奈何橋的這一邊,風聲瀟瀟,鬼影綽綽,遊蕩著從四面八方飄來的魂魄;奈何橋的另一邊,亭臺樓閣,綠草萋萋,鮮紅似血的彼岸花隨風搖曳著勾魂奪魄的美麗。彼岸花身後的不遠處,“冥城”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雕刻在巨石門臉之上,讓人望而生畏。

        奈何橋下,青綠色的幽暗河水仿佛是靜止不動的平面鏡子,看似透明,卻無法反映出事物的倒影。

        在牛頭馬面的帶領下,孔子曰隨著三百多個鬼魂一同走上了奈何橋。

        這一路行來,所有鬼魂皆因為離開了熟悉的人間而傷心至極,卻又因為害怕牛頭馬面,只能壓低了聲音哭泣。那眾鬼嗚咽的聲音聽在耳朵裡十分恐怖,在悲悲切切中令人不寒而慄。

        與眾鬼相反,孔子曰的沉默就顯得非常與眾不同,相對淡定了許多。

        牛頭與馬面對視一眼,不由得小聲交談道:“你看見沒,那姑娘可真是好膽量、好氣度,竟然不哭不鬧。”

        馬麵點點頭,誇獎道:“真是淡定啊。”

        牛頭眼睛一亮,很興奮地問:“你說,這麼多年了,咱倆這工作始終沒有人替班。想找個既沉穩,又能壓得住場的不容易。你看……”眼睛往孔子曰身上一掃,其意不言而喻。

        馬面一拍大手,笑道:“牛哥,好主意啊!其他鬼魂皆畏懼咱兄弟二人的臉,所以才不敢造次。倘若讓那女子替班,一定還可以起到威懾的作用。沒準兒,比咱倆更有效果!”

        牛頭點頭道:“馬兄啊,咱兄弟二人這次算是心有靈犀了一把。我們姑且不說其他鬼魂,就說兄弟我自己,乍一見那名女子的時候,也被嚇得小心肝砰砰亂跳,嘿嘿……還以為自己又活了咧。”

        牛頭馬面相視一笑,毅然決定將孔子曰留在地府,當自己的替班。

        實際上,孔子曰之所以如此淡定,絕對是那道炸雷的功勞。一路行來,她壓根兒就沒有想過任何事情!從炸雷劈下的那一刻,一直到現在,她那被雷劈中的腦袋始終都處於一種燒焦了的麻木狀態。

        走過奈何橋的時候,牛頭指著“冥城”的大門出聲警告道:“各位孤魂野鬼,不要再喧嘩哭鬧了,進入‘冥城’之後,你們就是有戶口的鬼了!倘若有誰肆意喧嘩,影響了閻王爺的心情,你們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切記,切記!”

        眾鬼立刻噤聲,隨著牛頭馬面沿著“冥城”大門進入“內殿”。

        孔子曰左腳的鞋子上已經沒有了鞋跟,所以走得比較慢,左拐右拐地落在了最後。

        當她走到彼岸花旁邊的時候,一直處於麻木狀態的神經似乎被一陣歌聲所吸引,仔細側耳傾聽卻又似一陣陣銷魂至極的哭泣聲。那聲音如泣如訴,觸動了她心底的柔軟。

        孔子曰停下腳步,四下裡張望,卻沒看見任何鬼魂在她的身旁哭泣。可當她想繼續前行的時候,腳踝處卻被什麼東西纏繞住了,拉扯著不讓她走。

        她低頭去看,但見一朵彼岸花如同藤蔓一般纏繞在了自己的腳踝上。

        那花鮮紅似血,仿佛只要用手輕輕一捏,便會有鮮血從花瓣中流淌出來;那花開得極大,與周圍的彼岸花相比,整整大出了其他花朵的三倍!那花隨風輕輕搖曳著鮮紅的花瓣,好似情人在你耳邊述說著纏綿的愛語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在孔子曰的心裡開始蔓延。她鬼使神差地彎下腰,伸出髒兮兮的手指,將那朵彼岸花掐下,湊到唇邊輕輕一吻,然後藏入自己的懷裡,轉身走向“冥城”入口,隨同其他鬼魂一同進入了“內殿”。

        “內殿”裡,鬼衙役將所有鬼魂分成三隊。壽終正寢的人,直接送去投胎;無惡不作的人,踹到十八層地獄;枉死的人,送去“枉死城”,等閻王判決。

        別看有些鬼魂死相淒慘,就以為他是枉死。實則不然。但凡在“陰陽錄”上能查到的死亡,都屬於正常死亡。別管你死得多麼千奇百怪,也算是壽終正寢!

        所以,當“陰陽錄”上查不到孔子曰的名字時,她便被牛頭馬面帶去了“枉死城”,等閻王爺判決。

        “枉死城”的造型比較獨特,遠看竟然像一隻趴著的烏龜。

        孔子曰咧嘴一笑,覺得閻王爺的品味非常特別。

        走進“枉死城”,來到“澤陰殿”的門口,隔著一扇古老的木門,聽著“澤陰殿”裡傳出的鬼哭神嚎,直叫人汗毛直立!

        鬼魂喊冤的聲音,瑟瑟發抖的求饒聲,還有拍桌子的怒喝,以及皮鞭抽在肉上的劈啪聲,非但沒能嚇住孔子曰,反而讓她覺得十分新奇。

        牛頭馬面對看一眼,越發覺得孔子曰是幹鬼差的料!

        等候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澤陰殿”的大門被打開了,一位黑臉鬼侍衛押解著兩個被鎖在一起的鬼魂走了出來。

        兩個鬼魂中,其中一個是位嬌媚美女,此刻正哭得傷心欲絕。另一個,是位長相極其醜陋的男子,此刻正邊走邊笑,看樣子絕對是“鬼逢喜事精神爽”啊!

        馬面轉過頭,指著被鎖在一起的兩個鬼魂,對孔子說:“看見沒?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等會兒進去了,記得要聽閻王爺的話,他說咋辦就咋辦,千萬別提那些不合理的要求,更別說什麼要穿越時空的傻話,否則,你的下場就會和那位嬌媚美人一樣,不但要留在地府裡幾百年,還得與那名醜陋男子一同生活。”說道此處,馬面忽然意識到,他這話說得根本就毫無意義,想在地府裡找出比孔子曰更醜的鬼魂,怕是比登天還難啊!

        孔子曰一邊點頭表示明白,一邊在心裡盤算著小九九,她要繼續保持淡定,不哭不鬧,爭取給閻王爺留下個好印象,糊弄來一個好待遇。如果她耍潑胡鬧,沒准那閻王爺一個不爽,也給她來個最大的懲罰。其實,她倒也不怕與某個醜男人一起生活,就怕這地府裡找不出比她更醜的鬼,到時候,那閻王爺還不得塞給她一隻缺胳膊少腿的……瞎眼耗子啊?

        牛頭上前一步,對黑臉鬼侍衛客氣地說道:“黑哥,這是剛領來的枉死鬼。”

        黑臉鬼侍衛輕掃一眼,立刻將炯炯有神的目光鎖定在孔子曰的身上。

        

06:你的死如此多情(二)

        但見孔子曰一頭青絲已經被炸雷劈成了半個禿瓢,腦袋中間黑焦一片,就好像頂了一灘凝固了的稀屎。

        那原本還算周正的腦門上,被劈開了一道傷口,傷口周圍早已血肉模糊,整張臉都如同一個血葫蘆般恐怖至極。

        也許是遭遇雷擊的原因,導致孔子曰兩隻小三角眼出現了角度上的問題。一隻眼睛盯著你看的時候,另一隻眼睛卻四處亂轉。

        鼻子上扛著的眼鏡只剩下一副鏡框,外加一個碎裂成不規則形狀的眼鏡片,真是要多窮酸就有多窮酸。

        那張最具特色的三瓣兔子嘴是唯一保存比較完整的原裝貨。雖然這張嘴在八天前也曾被炸雷改裝過,但至少在第二次遭雷劈後,還算保留了原貌,就當它是A版仿貨算了。

        至於牙齒嗎,除了門牙少了兩顆外,其他仍然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其敬業精神極其可嘉。

        孔子曰的衣服上仍然殘留著大片豬血,在皺巴巴中泛著噁心的味道。

        兩隻還算漂亮的高跟鞋已經做不成配偶,其中一隻踢破了鞋頭,另一隻走丟了鞋跟,還真難為孔子曰能一路踮腳走到這裡,果真見證了兩個字——強大!

        黑臉鬼侍衛越看孔子曰越是興奮,當即一轉身就小跑進了“澤陰殿”,然後驅趕著一位紫衣女子走了出來。

        那紫衣女子有雙纖細白皙的玉手,手腕上被銬有一條手腕粗細的鐐銬。她紫色的衣衫已經被皮鞭抽開,隱隱泛著血痕。她微微低垂著眼瞼,讓人無法窺視她此刻的表情。

        黑臉鬼侍衛解開紫衣女子左手腕上的鐐銬,毫不猶豫地銬在了孔子曰的手腕上,將兩個鬼魂鎖在了一起!

        孔子曰緩緩地抬起頭,眯著模糊的眼睛看向那個與自己鎖在一起的紫衣女子。

        只此一眼,呃……沒太看清楚。孔子曰只覺得眼睛好像被大克拉的鑽石晃了一下,呈現出片刻的空白。等她努力眨了眨眼睛後,這才模糊地看見,此刻與她鎖在一起的紫衣女子,絕對有著筆墨難以形容的美麗容顏。儘管看得不是十分真切,卻讓她的心臟莫名地顫抖了一下,愣是生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仿佛……仿佛在很久之間,她們就是認識的。

        從來不喜與人無故搭話的孔子曰試著開口問道:“你怎麼和我鎖在一起了?”

        紫衣女子毫無表情地掃來一眼,冷冷地開口道:“我得罪了閻王。”

        孔子曰底下頭,暗自尋思著,閻王的懲罰還真是夠狠的。萬幸的是,眼前的紫衣女子非常能陶冶她的情操;不幸的是,她……她……她不是蕾絲啊!

        紫衣女子皺著眉,轉開頭,暗道:閻王爺就是個小人,竟然如此懲罰自己!她倒是寧願與缺胳膊少腿的瞎眼耗子鎖在一起生活,也不願意和這樣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

        牛頭見孔子曰還沒見閻王爺就被鎖了起來,不免替她委屈,便對黑臉鬼侍衛說:“黑哥,您看這位姑娘的去留,是不是應該先送去給閻王爺定奪?”

        黑臉鬼侍衛一擺手,說:“閻王爺發話了,只管找地府裡最噁心的東西與那個紫衣女子鎖在一起,無論是鬼還是畜生,必須噁心那紫衣女子一千年!”

        馬面忙湊了過來,好奇地問:“那紫衣女子是怎麼得罪咱家閻王爺了?為啥被判得這麼狠啊?”

        黑臉鬼侍衛神秘兮兮地低下頭,似乎想要八卦出一些辛辣秘密,卻在牛頭馬面將耳朵貼過來時,響地說了聲,“不知道!”

        馬面拉長了馬臉瞪向黑臉鬼侍衛,牛頭喘著粗氣噴向黑臉鬼侍衛。

        黑臉鬼侍衛見牛頭馬面同時發怒,忙討好地一笑,說:“我是真得不知道。這紫衣女子今天剛一露面,閻王爺就變了臉,直接吩咐我找個最噁心的東西和她鎖在一起,困她個一千年。”

        牛頭和馬面對視一眼,不再多做打聽,否則惹了閻王爺不痛快,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但是,牛頭馬面還惦記著讓孔子曰替班的事兒,不肯輕易作罷。於是,馬面對黑臉鬼侍衛說:“既然閻王爺將這事兒交給了黑哥,不曉得您是否能換一個人去鎖?”

        黑臉鬼侍衛反問:“為什麼?”

        馬面答道:“你也知道,我和牛頭已經好久沒休息了,想找一個比較沉穩且有威懾力的鬼當候補。這不,我們看著那姑娘不錯,想跟閻王爺求個情,將那姑娘留下,偶爾替替班。”

        黑臉鬼侍衛有些扼腕地說:“二位這話要是早些說還好,此刻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牛頭一愣,忙問道:“此話怎講?”

        黑臉鬼侍衛瞧了瞧周圍,小聲答道:“閻王爺今個兒突然犯病,看樣子挺像是心絞痛。怪得是,閻王爺十分激動,竟然拔腿就要往‘冥城’方向跑,口中還念叨著什麼‘子曰子曰’地,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些什麼。

        “還沒等閻王爺跑出‘澤陰殿’,那位紫衣女子就被送來了。閻王爺一看見那位紫衣女子,立刻變得怒不可遏。不但親自動手抽了她十多鞭子,還下令將其鎖在地府一千年。

        “後來,閻王爺一邊火急火燎地吩咐陰陽判官暫代他管理地府,一邊喊著‘晚了,晚了’向‘珠胎池’跑去。看樣子,似乎是準備投胎去人間。”

        馬面一聽,馬上急了。事關福利,怎能輕易作罷?於是,他掏出最新款的觸控式螢幕手機,撐著膽子給閻王爺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後,發出女子陰森森的聲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牛頭喘著粗氣,說:“糟糕,閻王爺真得去投胎了!”

        黑臉鬼侍衛取走馬面手中的手機,愛不釋手地擺弄道:“等你們再去逛街的時候,也給我捎一部這樣的手機回來。嘿,這小東西,真夠酷的哈!”

        選擇照相功能後,黑臉鬼侍衛對著牛頭馬面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嘖嘖道:“這圖元,真高!這色彩,真好!這……呃……你們覺不覺得這畫面中少了點兒什麼?”

        牛頭馬面疑惑地低頭細看,然後三個鬼一同將腦袋轉向孔子曰原先站著的位置,卻……沒發現一個鬼!

        三個鬼暗叫一聲“不好!”忙撒丫子向外追去。別看他們平時私底下能閒聊上兩句,看起來到也清閒,但是倘若沒有辦好差事,讓閻王爺知道了,那等待他們的,將是意想不到的古怪懲罰。這年頭,想做鬼啊,都難嘍。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09:52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1 AM 編輯

07:你的死如此多情(三)

        就在黑臉鬼侍衛口若懸河之際,紫衣女子突然將手中長鐵鍊繞在了孔子曰的脖子上,逼著她和自己一同逃跑。

        兩個鬼一路狂奔,直到看見了很多鬼正井然有序地向一個方向走去,紫衣女子才放慢腳步,再次收緊了手中鐵鍊,威逼道:“你給我老實點,不然我勒死你!”

        孔子曰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沒能發出一點兒聲音。

        紫衣女子微微皺眉,將鐵鍊放開一些,讓孔子曰可以說話。

        孔子曰一陣輕咳後,沙啞著嗓子,慢悠悠地說:“其實我很好奇,你勒死我後,我還能變成什麼樣的形式存在。”

        紫衣女子瞳孔一縮,看樣子似乎是想勒死孔子曰。然而,她最終只是笑了笑,用溫柔的聲音誘拐道:“你乖乖地跟我去投胎,這樣對誰都好。否則被困在這裡一千年,過著沒有美男、沒有美食、沒有電視的生活,每天只能天天看著各種慘死的孤魂野鬼。”

        孔子曰覺得她說得有理,於是點頭同意。

        紫衣女子沒想到孔子曰這麼好說話,不禁有些拿捏不准她的想法,於是她疑惑地問道:“你不想和我在地府裡生活一千年?”

        孔子曰以看神經病的眼神掃了紫衣女子一眼,輕飄飄地回了句,“我不想改變性取向。”

        紫衣女子嘴角抽筋,狠狠地扯了孔子曰一下,用衣袖擋住彼此手腕間的鐵鍊,並示意她跟上前面趕去投胎的鬼。

        鬼投胎的地方名叫“珠胎池”,整體看來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天池。池底止水若鏡,池上終年縈繞著鬼氣森森的青紫色濃霧,就仿佛是看不穿的神秘人生,窺視不得輪回的真相。

        “珠胎池”周圍設立了各個輪回道。有畜生道,有人道,亦有妖魔道。除此之外,還分了各個年代,顯然是針對不同時空。

        孔子曰和紫衣女子一前一後走著,心裡尋思著如果等會兒自己耍滑不喝孟婆湯,會不會留住這一世的記憶?如果能成功,她就可以去找孔爸,繼續當他的女兒。回想這一生,她最惦念的人就是孔爸,至於其他皆是過眼雲煙。

        她並不是一個很熱心的人,也沒有那種非常濃烈的感情,如果讓她自己評點自己,還絕對就是四個字——“相對淡定”。“淡定”這兩個字比較容易解釋,但加上“相對”兩個字後,其意思便值得深究了。

        當孔子曰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的時候,耳邊竟然聽見了兩個鬼的交談。

        一位身穿灰色衣服的鬼小聲問另一位身穿黑衣的鬼:“哥,等會兒咱不喝孟婆湯行不行?來世咱還做兄弟。”

        不等黑衣鬼回答,一位鬼衙役突然出現,陰森森地笑道:“少打如意算盤!別以為地府現在還是老舊的管理手段,能輕易讓你們鑽了空子,帶著記憶投胎!你們一個個自以為穿越時空,實際上卻擾亂了人道的正常秩序。

        “實話告訴你們吧,自從孟婆失誤放走了幾個男女後,便被閻王爺貶到後院刷馬桶去了。孟婆接連刷了一百年的馬桶後,才被閻王爺放回來,讓她戴罪立功,大量製造孟婆湯,將整座‘珠胎池’灌滿。

        “眼下,這‘珠胎池’裡的水全部都是孟婆湯!誰想走個後門啊,嘿嘿,都他媽地沒轍!你要自認為是菲爾普斯,儘管一口氣穿過‘珠胎池’,游到娘肚子裡去!”

        此話一出,孔子曰對閻王爺的敬仰突然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算是……勉強不太討厭他了。如果不是因為孔子曰一出現,就撈到一個被困千年的命運,她對那位閻王爺還是能生出幾分敬仰的。只可惜,閻王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將孔子曰得罪了。

        眼下,孔子曰雖然斷了保留記憶的念想,但是轉而一想,又覺得能被一視同仁也很好。無論是人間還是地府,一視同仁對於平民和小鬼而言,都是一件舒坦的事兒。

        就在她們即將接近“珠胎池”的時候,鬼群中突然發生了暴動。

        鬼衙役發現有對兒被鎖在一起的男女企圖跳入“珠胎池”,當即鐵虎抓一鉤,將二人抓了回來,重重地扔到了地面上。

        俊美男子氣得破口大駡道:“你們這些不得好死的王八蛋!為什麼不讓我投胎?!老子實在是受夠了這個醜女人!”

        鬼衙役氣運丹田,回吼道:“你個龜孫子!如果不是我及時抓回你,你下輩子與她仍舊要連在一起!到時候,你們不是連體嬰,就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知道什麼是不男不女的怪物嗎?就是一個人,不但長著一張醜陋的女人臉,還同時擁有男人的身體特徵!心理上更是忽男忽女地來回變化!說個專業詞吧,人格分裂,你懂不懂?懂不懂?!”

        俊美男子一聽這話馬上萎靡了下去,呆滯過後,竟然是抱頭痛哭。他十分後悔當初怎麼就得罪了閻王爺,倘若不是他鬧得太凶,閻王爺也不至於這麼耍他!

        醜陋女子在一旁安慰道:“你別哭了,俺會好好兒待你地,給你生幾個娃兒都沒問題。”

        俊美男子看了醜陋女子一眼,哆嗦著問:“老太婆,您今天高夀了?”

        醜陋女子拋來一個夾帶著眼屎的媚眼,裂開黃牙調笑道:“俺今年才六十七,身體強壯著咧。大兄弟啊,你還是叫俺姐吧。”

        “唔……”俊美男子噁心了。

        這邊,孔子曰眼見事態嚴重,忙將探出的腦袋收回,並開始認真思考——衝動是魔鬼,也許她應該繼續保持淡定的風格,老老實實地在地府裡住上一千年。或者,等閻王爺回來後,她上訴一下,沒準兒能提前釋放。

        那邊,鬼衙役怒吼一聲,先是讓俊美男子和醜陋女子一同閉嘴,然後掏出對講機喊道:“零零七,零零七,速到‘珠胎池’領取逃逸罪犯。”

        孔子曰一愣,暗道:沒想到,地府也如此與時俱進,竟然還配上了對講機。又細細打量那位鬼衙役,發現他雖然身上穿得都是古代衙役服,但若細看,便會發現,那些衣服的胸口處還繡著耐克標。就連那雙官靴的後腳跟上,也印有阿迪標!

        孔子曰被煞到,好半天都沒緩過來神兒。

        紫衣女子快走兩步趕到孔子曰前面,態度仍然異常堅決地準備跳入“珠胎池”。

        孔子曰在心裡尋思著:既然她都有和我糾纏一輩子的勇氣,我還會怕了她不成?首先,大家都是女人,不存在身體和臉分割嚴格的問題;其次,兩人都不是蕾絲,應該不會出現白天喜歡男人,晚上喜歡女人的極端分化。再者,跳下“珠胎池”後,便會忘記一切過往,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人啊,一旦沒有了珍貴的記憶,如何活著,便不再重要。反正,下輩子,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如此一想,孔子曰便覺得二合一也無不可。她老神在在地跟在紫衣女子的身後,等著看她最後如何收場。

        不可否認地說,孔子曰這個人還真有些低級惡趣味。但凡看見敵人受折磨了,她的心情也就舒爽了。如果這個折磨是源於她,她會打心眼裡產生一種無法形容的自滿情緒。

        就在兩人即將接近“珠胎池”的邊緣時,牛頭馬面還有黑臉鬼侍衛已經氣喘吁吁地趕來了,口中還大喊著,“攔住那兩個女人!”

        紫衣女子見行蹤暴露,忙拉著孔子曰躲開迎面撲來的鬼衙役,並順手奪過鬼衙役佩戴在腰間的大刀,逼退了追上來的牛頭馬面,扯著孔子曰跑到一處標有“鴻渠睿三國”字樣的“珠胎池”旁,與氣喘吁吁中沖著孔子曰嫵媚一笑,揚言道:“送你一樣禮物。”

        孔子曰的“啥”字還沒有問出口,便被紫衣女子捧住了臉,吧唧一聲親了嘴兒。還沒等孔子曰反應過味兒來,那紫衣女子眸子一眯,突然發狠,手中刀子一揮,毫不猶豫地向著孔子曰的手腕處砍去!

        

08:你的死如此多情(四)

        孔子曰慘叫一聲,手腕處鮮血如注!

        她眼見著紫衣女子唇角掛著笑意,張開雙臂,身體後仰,猶如一隻繪有濃墨重彩的風箏般飄入進“珠胎池”裡。

        與此同時,站在高處的閻王爺在四處張望中感覺到心口一陣異樣疼痛,忙舉目去望,但見雲霧縈繞中一婀娜女子立於“珠胎池”的邊緣。朦朧中,但見她正一手捂著斷臂,一邊向“珠胎池”底眺望。

        那莫名的熟悉感讓閻王爺的精神為之一振,眼中瞬間燃燒起炙熱的火苗。

        憑藉著絕世武功,閻王爺用腳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身體便猶如一隻輕盈的雨燕,穿越過濃密的雲霧,以迎風破浪之姿向孔子曰的方向飛去。

        近了,近了,他終於快看清楚孔子曰的臉了!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容顏啊,那是他千年來的執念啊!他為了找到她,苦苦守在地府裡一千多年,為得就是找到她!

        他還記得,他曾經在她的眉心處滴落一滴心血,就是為了來世能找到她。然而,地府淒淒,人海茫茫,縱使他掌管地府多年,卻從來也不曾找到她。她就仿佛是被誰刻意藏起來一樣,完全消失在五行之外,讓他無法感知她的存在!

        今天,他接連兩次心痛如絞,想必一定是她遭遇不幸,身體承受了巨大痛苦,所以他才能找到她!

        其實,閻王爺猜得不錯。

        孔子曰確實是被別人施以“藏魂咒”,將她所有的氣息封在了天靈裡。若不是她再次被雷劈中天靈,將那道“藏魂咒”劈出了一道若有若無的裂縫,閻王爺仍然找不到孔子曰。

        正所謂機緣巧合,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如今,閻王爺找到了孔子曰,定然會萬分珍惜,不會再讓彼此錯過千年。

        他這一生,到底有多少個千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認識她最早,卻總是追不上她的腳步,永遠要落後別人半拍。這一次,他要抱緊她,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這一次,他要大聲告訴她,他愛她!

        思緒千萬,實則彈指之間。

        隨著青紫色的濃霧漸淡,那個令他朝思暮想苦苦尋覓的人兒即將出現在眼前!

        閻王爺激動得難以自持,身體與神經都緊張得開始顫抖。他下意識地伸出雙臂,想要將孔子曰抱入懷中,緊緊地,再也不放開!

        然而,命運卻是一位處於叛逆期的青年,總喜歡往預計好的相反方向發展。

        當閻王爺即將飛至孔子曰面前的時候,但見孔子曰一手捂著鮮血如注的斷臂,猙獰著因疼痛和憤恨交織在一起的恐怖大臉,張著由三瓣組成的血盆大口,沖著落入“珠胎池”的紫衣女子大吼道:“操!你丫也不怕長出三隻手!我呸!”

        孔子曰吼出的這句話,不但被紫衣女子聽見了,還與飛撲而來的閻王爺吼了個對臉!

        孔子曰的口水含量豐富,直接呸了閻王爺一臉吐沫星子。

        縱使閻王爺閱鬼無數,但仍然被孔子曰嚇得神經失常,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上,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沖散了丹田之氣,導致身體一沉,整個人“哇呀”一聲墜向了“珠胎池”池底。

        因此,閻王爺痛不欲生的眼神便成為這一次重逢的最後句點。

        真是,道不盡的淒涼啊

        等等,等等,畫面還在繼續。

        隨著紫衣女子和閻王爺相繼掉入“珠胎池”,孔子曰藏入胸口的那朵彼岸花亦是飄飄悠悠地掉落出去,在青紫色的迷霧中劃出一道令人驚豔的弧度後,直接墜入到“珠胎池”中,悄然消失在池底。

        看著這一切發生的鬼衙役已經徹底傻了眼,腦袋轉了一百多圈後,仍然處於死機狀態。

        暫帶閻王爺職位的陰陽判官在眨了二十六下眼睛後,終於將手指指向孔子曰,大喝道:“大膽醜女,你竟將閻王爺嚇入‘珠胎池’!且私自摘取鬼域彼岸花,將其丟入‘珠胎池’中,簡直是要破壞人道啊!”隨即大喊一聲,“來鬼啊,把這個醜女人給本官抓起來!踹到十八層地獄,給本官往酥脆裡炸!”

        兩個鬼衙役蜂擁而上,一左一右扭住孔子曰的手臂,拖著她就往十八層地獄的入口走。

        就在這時,一個鬼衙役屁顛屁顛地跑到陰陽判官的身邊,恭敬道:“判官大人,上仙請求和您視頻,說是有要事相商。”

        陰陽判官抖了抖官袍,大手一揮,“速呈筆記型電腦來。”

        鬼衙役雙手一托,將一個最新款的超薄筆記本拿了出來,舉到了陰陽判官的面前。

        陰陽判官帶上耳麥,立刻笑出標準的八顆牙,恭敬地問:“上仙,您有何指示?”

        上仙回道:“判官,本仙有一徒兒因意外而落入地府,本仙想將其帶走,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陰陽判官為難道:“這個……當真很是為難啊……”

        上仙又說:“今年天宮裡考核政績,說要論功行賞,本仙準備投判官一票!”

        陰陽判官抱拳道:“下官這就將地府的通行證給您用E-mail發過去,恭請上仙來接意外落入地府的徒兒返回天庭。”

        隨著郵件的發出,不消片刻,一位仙風道骨的白鬍子上仙腳踏浮雲飄然而至。

        上仙身穿白色絹絲衣,質地輕柔且薄,層層疊疊隨風輕拂,更顯仙家風骨。上仙頭頂鶴髮,下有白須,儘管年事已高,仍不掩雅致風流。

        如此一位上仙出現在地府,自然引發牛鬼蛇神們爭相眺望,大贊仙人氣派。

        上仙眼含笑意地輕掃一圈,以領導視察工作的姿態輕點頭顱,就差揮動手臂大喊:地府的同志們,你們辛苦了!

        陰陽判官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上仙面前,抱拳道:“上仙辛苦。”

        上仙親切地拍了拍陰陽判官的肩膀,“好好兒幹,發展前景無限啊。”轉而從手中甩出一根白繩,直接將昏昏沉沉地孔子曰從兩位鬼衙役手中扯了回來。他本想輕輕鬆松地將孔子曰抓在手裡,但手指動了動,也沒找到能下手抓人的乾淨地發,於是繩子一甩,又將孔子曰扔到了地上,摔出撲地一聲,徹底將她摔昏了。

        上仙望著孔子曰輕歎一聲,“哎……真是淒慘啊。”轉而面向陰陽判官,“判官,這便是本仙那不爭氣的徒兒,現如今已經找到她,本仙便去也。”

        陰陽判官忙攔住上仙,“這鬼犯了重罪,怕是……”

        不等陰陽判官將話說完,上仙已經拎著繩子的一端,扯著孔子曰迅速撤離地府。速度之快,與來時不可同日而語。

        陰陽判官只看見孔子曰的身影在空中劃出個拋物線的弧度後,瞬間消失在了灰濛濛的天空中。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09:58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3 AM 編輯

09:輪回之間的秘密(一)        

        孔子曰的意識尚未完全清醒,朦朦朧朧中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下下地戳著她唯一完好的下巴。她皺了皺眉,一點點兒張開浮腫的眼皮,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蹲在她面前的上仙。

        上仙見孔子曰醒來,忙將手中的樹杈拿開,不再去戳孔子曰的下巴,激動得語無倫次道:“太好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你的傷已無大礙,斷臂也被本仙簡單處理了一下。這邊事出緊急,本仙沒有時間和你多講,速速隨本仙投胎去吧。”說完,就要伸手去扯孔子曰起來。孔子曰的身上十分髒,上仙又素來有潔癖,那只伸出的枯瘦大手只能在半路收回,然後示意孔子曰自己爬起來,跟著他走。

        然而,孔子曰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上仙,別說爬起來了,就連眼皮都不曾眨動一下。

        上仙見孔子曰不配合,急得團團轉,忙自我介紹道:“子曰,本仙可是天上的神仙,此番下凡是特意助你歷劫,爭取讓你早日脫去凡骨,位列仙班。你速速起來,與本仙投胎去可好?”

        孔子曰黑漆漆的小三角裡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情緒滑動,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上仙看。

        上仙被她盯著發毛,既心虛又尷尬地咳嗽一聲,試探著問:“你……不願去投胎?還是……不信任本仙?”

        面對不言不語不說不笑不哭不鬧的孔子曰,上仙終於瀕臨暴走邊緣,越發拿捏不准她的態度,於是一狠心一跺腳,又蹲在孔子曰的面前,頓腳捶胸地坦白道:“子曰啊,你別這麼看本仙,本仙也是神在天庭,身不由己啊。本仙知道你記不得這千年來發生的事兒,但憑藉咱倆這多年的交情,有些辛辣秘史啊,我還是要冒著風險告訴你地!

        “兩千多年前,你是青翼大帝座下的白虎獸。無論青翼大帝征戰群魔,還是他受封赴宴,皆騎你同去同歸。這本也沒什麼,可誰知道這青翼大帝騎著你啊,還騎著騎著就騎出了感情。

        “咳……至於這最後騎到什麼程度,本仙也不是一個喜歡窺視他人隱私的神仙,所以詳細情況倒也無從知曉。

        “不過天庭一直不允許仙獸通婚,這是非常沒有前途的感情路線。也不曉得當年青翼大帝用了什麼法子穩住了王母娘娘,讓她老人家沒有繼續深究。

        “但是一千多年前啊,你卻與青翼大帝因愛生恨,反目成仇。你將青翼大帝誘入陷阱,致使他被群魔圍攻,整整中了八劍,劍劍穿心!

        “若不是王母娘娘下令砍了百棵蟠桃樹,點燃了‘藏魂燈’,保住青翼大帝的元神,你今天何止是受這些罪啊,怕是連骨頭渣都不好找嘍。

        “哎……你有所不知啊。如今這蟠桃盛會拜你所賜,已經寒磣得讓眾仙家們望而生畏。試想那蟠桃園裡的蟠桃樹被砍掉了一百棵,就剩下那孤零零的最後兩棵。每年王母娘娘舉辦蟠桃宴時,每位有頭有臉的仙家都再也分不到一顆完整的蟠桃,只能用牙籤插起玉碟中那片薄若蟬翼的蟠桃片。眼神不好的仙家,還得帶著瓶底厚的眼鏡去找。你說,你這造得是什麼孽啊?!想當初,孫悟空大鬧蟠桃宴的時候,也沒鬧出過這麼寒酸的事啊!

        “別看這已經輕飄飄地過去了一千多年,那些神仙的記性可好著呢!哪位神仙提起你,不是恨得咬牙切齒?

        “哎……本仙也就不深說你了。這些年你也過得也不容易。現在,你速速爬起來,隨本仙去投胎吧。只要經歷過這最後一劫,你的劫難也就算是到頭了。重歸天庭,位列仙班,指日可待啊!”

        上仙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本以為孔子曰會痛定思痛、痛改前非、重新投胎、好生做人,卻不想,孔子曰仍然爬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連半分表情都欠奉。

        上仙皺眉,疑惑地靠近,以為孔子曰雖然睜開眼睛,但卻一直不曾清醒,否則怎會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當上仙再次拿起樹杈捅向孔子曰的下巴時,她忽然眨動了一下小三角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後,慢悠悠地說了句。“我還以為在做夢呢。”

        上仙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半天才消化掉孔子曰這句話的意思。感情兒她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呢?!早知道這樣,他說什麼也不將那些辛辣秘史抖出來,差點兒洩露了天機!

        眼下,他見孔子曰已經完全清醒,便又站起身子,裝模作樣地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再次催促道:“既然你以清醒,亦曉得這不是浮生一夢,還不速速與本仙去投胎。”

        孔子曰一隻眼睛看向上仙,另一隻眼睛因被炸雷劈亂了神經,此刻正滴溜溜地四處亂轉著。但見孔子曰的三瓣嘴呼扇了一下,很果斷地回了句,“不去。”

        上仙傻了,氣得差點兒跳腳。忙再次蹲到孔子曰的面前,非常惱火地問:“為什麼?你只要在曆此一劫,便可成仙!成仙你懂不懂?懂不懂?!就是可以很拉風地飛來飛去,還能接受眾人崇拜的目光!你想想,好好想想,這是一件多麼拉風的事情啊!”

        孔子曰沙啞著嗓子說:“飛機也能飛來飛去。明星不但拉風,還比神仙的粉絲多。”

        上仙身體一震,忙用手捂住了胸口,按住那顆容易受傷的小心臟。半晌,苦口婆心道:“子曰,你還是乖乖地隨同本仙去投胎吧。倘若你不經此一劫,你終將魂飛魄散、灰飛湮滅,這世上可就再也沒有白虎獸,更沒有孔子曰了。”

        孔子曰閉上眼睛,“喝了孟婆湯,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在乎什麼今生來世,飛身成仙?”

        上仙將目光眺望向遠方,終是一狠心,咬牙道:“好!本仙有辦法可以讓你留住此世的記憶!你……可願意隨本仙去投胎?”

        孔子曰瞬間張開了閃亮的小三角眼,“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也不好太過推辭。不過你也應該知道,我投胎後是去歷劫,定然要受一番折磨。你能不能將我受劫的內容講一講,讓我也有個心理準備。”

        上仙挺直的背脊瞬間彎曲,眼中更是流露出痛苦的痕跡,最後索性將袖子一甩,做出破罐破摔的樣子,瞪大萬般無奈、千般憋屈的眼睛,大聲喝道:“好,本仙索性就將天庭裡禁傳的辛辣秘史統統都告訴你知道!

        “你害青翼大帝身中八劍後,觸犯天條,應受極刑。但有一日‘藏魂燈’忽然熄滅,青翼大帝的元神無翼而飛。待眾仙找到時,青翼大帝的元神已經投胎轉世,落入凡塵人間。

        “王母娘娘本意不改,仍想將你處以極刑,但天庭中眾牲畜皆為你求情,所以改判為墜入人間,投入輪回,受盡磨難。

        “當日你與青翼大帝是因愛生恨,因此,將你投入輪回之後,定然是要斷了你的七情六欲。既允許你與青翼大帝相戀,又要在你愛他至濃時,因他之故而亡於劍下。如此這般歷經八世情劫,便可以償還你當初害青翼大帝身中八劍的罪過。

        “七世輪回中,無論你二人變男變女,皆按照這個模式輪回。誰承想,轉眼到了第八世,你與青翼大帝竟然同時投胎變成了女人!

        “要說變成女人也無不可,滿世界的蕾絲也很多。但天意弄人,竟將你造成這副……這副模樣。姑且不說世間男女會不會對你產生愛慕的心裡,就說我們這些有修為的神仙看見了你的這副尊榮後,都嚇得好幾天晚上睡不著覺。

        “哎……話說回來,你這輩子雖然奇醜無比,但是活著的心態倒是不錯。倘若是別人,長了你這副尊榮,一定會自暴自棄。而你,卻十分喜愛自己。

        “本仙觀察了你很久,發現你根本就不可能愛上任何人!當然,別人更不會愛上你。

        “為此,本仙特意趕在青翼大帝因故辭世的空擋,想用天雷招你回來,送你和青翼大帝一同去另一個時空投胎歷劫。不想,你腦門太硬,一道炸雷,愣是沒將你劈動!不得已,本仙只得擇日再劈。索性,掌管天雷的神仙是本仙一個哥們兒,否則私自動用天庭軍火,那可不是鬧著玩地!

        “眼下青翼大帝已經投入“珠胎池”再世為人,你也趕快去吧。早死早回來。記得啊,要先愛上他,然後被他捅一刀,或者為他自殺,就OK了。”

        孔子曰想起自己那些詭異的夢,如今看來,那些夢都是她在一次次輪回中所經歷的真實遭遇。如果說以前她還曾經對愛情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象,那麼現在她完全可以變身為愛情的絕緣體。試想,在經歷了那麼多的傷害後,誰還會抱著一腔熱血去愛一個人,然後傻乎乎地等待著毀滅性的結局?無論是被別人捅上一刀,還是揮劍自刎,都絕對不是一個愉快的記憶。

        九世輪回啊,等待她的,又將是怎樣一番糾葛?

        

10:輪回之間的秘密(二)

        上仙見孔子曰仍然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當真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也顧不得所謂的仙人之姿,接連哀求道:“子曰,你就別固執了,快點兒投胎才是正途啊。如今這耽擱的功夫,青翼大帝已經長成了少年,你若再不去應劫,他都要變成老頭子了!”

        孔子曰輕抬了一下眼皮,問:“他變成老頭子,我灰飛湮滅,都與你何干?你跟著急什麼?”

        上仙微愣,隨即閃躲道:“也沒我什麼事兒。不過……不過……哎……實話說吧,我便是掌管命數的上仙,你們不按照本仙排好的劇本走,實在讓本仙難以交差啊。”精明的眼睛一眨,神秘兮兮地靠近孔子曰,“要知道,青翼大帝可是王母娘的親弟弟,你說,這事兒能私了嗎?

        “再者,想當初青翼大帝喜愛你的時候,你曾私自下凡去堵截唐三藏,揚言要吃他的肉。卻被孫悟空那猴頭打傷,差點兒丟了小命。要不是青翼大帝出面將你帶回來,你現在哪裡還能活著喘氣兒?就算為了報答他的恩情,你也應該下凡陪他歷劫。再者,天書上已經擬定好了你們的命數,青翼大帝若不經歷這最後一次的揮刀斬情絲,他還將繼續轉世,受生生死死輪回之苦。而你,也將魂飛魄散啊!”

        孔子曰的三瓣嘴抽-搐了一下,自言自語道:“當初看《西遊記》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有後臺的妖精都被領走了,沒有後臺的妖精全部被打死了。感情兒,我還參與過這麼重要的劇碼。雖然我扮演得是反面角色,但也算上了回CCTV。”

        上仙一腦門黑線,哭腔漸濃地嗚咽道:“子曰啊,您到底聽沒聽見本仙說什麼啊?到底懂不懂本仙的意思啊?你到底去不去投胎啊?”

        孔子曰茫然地抬眼眼皮,“啥?”

        上仙撲通一聲後仰倒地,連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孔子曰悄然勾起唇角,覺得自己接連被雷劈的怨念終於可以淡化那麼一點點兒了。若能把上仙氣吐血,估計她的怨念會淡化很大一點兒。

        上仙顫巍巍地爬起來,轉身蹲到一邊,哼哼唧唧地自言自語道:“雖然在地府的時候,青翼大帝只砍掉子曰的一隻手臂,但好歹也算是報了一劍之仇吧?要不然,本仙改改劇本?只是這回虐得不夠狠、不夠淒慘、不夠深刻、不夠催人淚下,不知道王母娘娘會不會滿意?怎麼辦,怎麼辦?子曰不願去投胎,這可怎麼辦?”深度糾結的上仙突然站起身,怒喝道,“這樣的差事,太難做了!本仙……本仙……本仙要回家種紅薯去!”一想到自己完不成任務,會被王母娘娘貶到凡間去種紅薯,他心裡就湧上無限淒涼。試想,他好歹也算是腳踩祥雲的優雅上仙,卻要因為完成不任務,變成一個挽著褲腿、拎著鋤頭的農家老頭,真是……真是……讓他情何以堪啊!

        那邊,上仙仍然在做著無數次的掙扎;這邊,孔子曰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上仙的肩膀,陰森森地說道:“你別抹眼淚了,送我去投胎吧。”

        上仙微怔,繼而狂喜道:“還是子曰夠意思啊!不枉我們共事多年。他日你若重返天庭,本仙定然掃榻煮酒,為你慶賀。”

        孔子曰攥緊拳頭,“你說青翼大帝就是剛才砍掉我手臂的紫衣女子?”

        上仙點頭,“在現代時,你們同為女人,卻不曾有交集。”

        孔子曰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出來混,欠人的終是要還地。我欠他八劍,我還。他欠我一條手臂,他也必須還!”

        上仙打了個哆嗦,一邊示意孔子曰跟他走,一邊在心裡嘀咕著,“白虎獸還是那麼不好惹。別看平時不聲不響,但要是咬起仙來,那真是往死裡下口啊!”

        一仙一鬼轉過圈後,又出現在“珠胎池”不遠處。

        孔子曰問:“你一直沒帶我離開過地府?”

        上仙做了個小聲的手勢,點點頭,頗為得意地回道:“本仙使了個障眼法,讓眾鬼以為我們已經離開,實際上,我們仍然在這‘珠胎池’附近。嘿嘿……本仙實在是太有頭腦,太聰明了!

        “要知道,但凡輪回,必然要經此‘珠胎池’。正所謂天有天法,地有地綱……算了算了,不說了,咱得趕快行動,若晚了,你和青翼大帝之間真要成忘年戀了。”抬手指向剛才紫衣女子跳下的地方,“去吧,本仙掩護。”

        孔子曰用非常懷疑的眼神望向上仙,“別忘了,我要保留記憶。”

        上仙頗為心虛地笑了一下後,一咬牙,一拍胸口,“放心吧。既然本仙已經答應你,便不會食言而肥。”繼而略顯猶豫地躊躇了一會兒,便示意孔子曰跟著他往山上走。

        在遠離了“珠胎池”後,他們來到一處被樹木遮擋住的泉眼。此處泉眼僅有拳頭大小,且並沒有任何溢水的現象,就如同一塊巴掌大的鏡面一樣,靜靜地躺在那裡。泉眼的位置非常隱蔽,若非有上仙帶領,即便是有人路過此地亦不會發現。

        孔子曰蹲在泉眼處看了看,試探性地問道:“你不是想讓我從這裡鑽進去吧?”

        上仙撫須點頭,“此處便是‘珠胎池’的分支,與輪回門相連。而且,是唯一一處沒有被孟婆湯注入的天然泉眼,絕對無任何毒副作用。你且鑽進去吧。屆時,本仙會施法,保證你的靈魂投入‘鴻渠睿三國’”

        孔子曰掃眼那個和她拳頭一樣大的泉眼,又抬頭看向上仙,正色道:“既然人能從拳頭大小的地方生出來,那麼也應該能鑽回去才是。還請上仙做個示範吧。”

        上仙嘴角抽-搐,鬍子一翹一翹地抖動著,臉上更是紅一陣、白一陣地煞是有趣。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和孔子曰多廢話,生怕自己被孔子曰氣得失去理智,直接動手掐斷她的脖子!

        上仙咬牙切齒地念起“引靈術”,將孔子曰的魂魄從她的額頭處提了出來。

        那魂魄猶如一顆燃燒著的夜明珠,在陰森森的地府中散發著詭異而妖豔的紅光。

        上仙皺了皺眉,好奇地探頭去看,覺得孔子曰的魂魄中,似乎隱約滾動著什麼東西。當他湊近一看,才發現,那滾動著的東西,竟然是一顆顆鮮紅欲滴的血珠!上仙倒吸了一口涼氣,手指一抖,那顆燃燒著的魂魄立刻變成了自由落體,直接墜入到拳頭大小的泉眼中,向池底沉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10:04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4 AM 編輯

11:輪回之間的秘密(三)        

        孔子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赫然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住了。那是一座座無以倫比的巨大山峰,深褐色的山體上縈繞著一層層的霧氣,看起來極其雄偉壯觀。

        孔子曰禁不住睜大眼睛,扯著脖子大喝道:“上仙,你怎麼把我扔到喜馬拉雅山下了?!”

        這時,一個畏畏縮縮的聲音響起,“子曰,不好意思啊,這……這不是喜馬拉雅山,這……這是……大象糞。”

        孔子曰身體一震,忙低頭去看自己。這一打量不好,竟然發現自己變成了黑漆漆的多腿怪物!憑藉著多年的生活經驗,她可以非常肯定地說,她……變成了一隻螞蟻!

        孔子曰真得真得真得很久都不曾發過脾氣了,但這一刻,她確實憤怒了!再也顧不得什麼淡定與風度,沖著天空破口大駡道:“上仙,你丫最好馬上給老娘滾出來解釋清楚,否則就算你把這些大象糞都吃了,老娘也不會再去管什麼狗屁劫!統統死絕!”

        上仙巨大的腦袋出現在大象糞的上方,捂著鼻子,瞪大眼睛,仔細辨認出孔子曰的位置後,將一根細長的樹枝伸向孔子曰。

        變成螞蟻的孔子曰只覺得“一棵參天大樹”向自己砸了過來。她呼吸一窒,緊張得直哆嗦,那麼多條螞蟻腿就沒有一隻不是顫抖地!待那根細長的樹枝停在了孔子曰的面前時,她才吐出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攀爬上去,忍受著突然騰空的眩暈感,被上仙小心翼翼地挑了出去。

        上仙一臉歉意地望著孔子曰,細聲細語道:“子曰息怒息怒。既然你想帶著記憶重新輪回,那麼只有這一種方式可以逃過地府的稽查大隊。試想,他們也不會因為一隻螞蟻如何如何而大動干戈。如今你成功投胎,雖然附在一隻剛出生的螞蟻身上,但實乃可喜可賀的邁出了第一步啊!”

        孔子曰黑著臉,非常冷靜地點了點頭,“很好。”

        上仙小心翼翼地望著孔子曰,試探行地問了句,“子曰……也認為……很好?”

        孔子曰回道:“確實很好。但願青翼大帝有獨特的品味,不愛美人愛螞蟻。也希望我能歷經千辛萬苦找到青翼大帝,然後愛上他的腳毛,最後幾經周折爬到青翼大帝的耳邊,告訴他,我有多麼多麼愛他。更希望青翼大帝有雙帶著放大功能的眼睛,可以成功舉劍刺穿我的心臟。很好,真得很好。”以她現在的樣子,估計還沒等見到青翼大帝的腳毛就死於他的鞋底下了。

        上仙的面部表情開始扭曲,看樣子似乎想藥吐口血順順氣兒。

        孔子曰再次開口道:“拜託你別擠眉弄眼。要是等會兒掉下來一塊老皮,非得砸死我不可。”

        上仙的手指開始發抖,就連嘴唇都哆嗦上了。

        孔子曰忙抓緊樹枝,“你還是將我放地上吧。”

        上仙依言將其放到地上,深吸了好幾口氣後,才用僵硬的語氣說:“你是以靈體附著到這只小螞蟻身上的,倘若你能進入到其他人的腹中,自然也可以附著到其他人的身上。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你需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讓人誰抓到把柄,畢竟奪人身體之事有違……喂喂,你做什麼去?”上仙見孔子曰不等他講完,轉身就走,忙出言詢問。

        孔子曰回頭一笑,調侃道:“我去踢倒大象,然後鑽它嘴裡去。”

        上仙如遭雷擊,半晌才抽動了一下唇角,然後撒丫子往深山老林裡跑去。

        但見,綠意盎然的叢林,一棵棵參天大樹,一位身著白色衣袍的上仙,奔到大樹下,一邊抱著樹幹痛哭流涕,一便咬牙切齒地大聲嚎叫道:“I hate you! I hate you!You‘re a jerk!”

        與時俱進的年代,不會英文怎麼行?尤其是在穿越後,罵人時,用一種別人聽不懂的語言,既能解氣,又為世人留下一份寬容大度的印象,當真是……妙也!

        話說這邊的孔子曰懷揣著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探索,用不再近似的眼睛打量著每一個即熟悉又陌生的新奇事物,興奮異常地遊歷在必須仰視的巨大世界中,不知疲憊地走了一個多時辰後,終於累得跌坐到路邊,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走沒走出五百米。本想用手揉揉腳,結果六隻腿伸了伸,也沒弄明白到底哪只是手,哪只是腳。感情兒她這一路走來,都是手腳並用著呢。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黑綠色東西從她的身邊飛馳而過,揚起的沙土將她一連掀翻了好幾個跟頭,磕碰得滿頭是包。

        孔子曰吐掉口中的沙土,不爽地罵道:“跑那麼快做什麼,趕去投胎啊?!”抬頭眺望過去,越發覺得那個黑綠色的龐然大物看起來很熟悉,貌似……很像……烏龜。

        當孔子曰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後,終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時,一個潛在的威脅悄然接近孔子曰,它突然伸出一條綴滿粘液的舌頭將其捲入口中,直接吞入腹部。

        孔子曰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不多時,她的意識漸漸清醒,只覺得身體一振,整個人如同青蛙般彈跳了出去!

        她嚇得不輕,忙穩住身形,然後憑藉著直覺,向有水的地方跳去,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得變成了青蛙。

        清澈的溪流邊上,孔子曰終於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樣子,竟然是一隻……癩蛤蟆!

        那氣鼓鼓的噁心樣子,讓她煞是頭痛,不曉得以她現在這副尊榮還怎麼蹦躂到美人口中,去做那霸佔人身體的妖精。就算有機會讓她蹦躂到美人床邊,美人的小嘴也未必能容下她這麼肥大的身軀吧?

        孔子曰覺得有些氣憤,使勁兒瞪著水中倒影,恨不得把自己這身癩皮瞪碎了才好。

        這時,那只黑綠色的烏龜由一側探出頭來,嚇得孔子曰向後一跳,生怕自己被烏龜吞下肚子,到時候她可就真得在龜殼裡住上個千年。雖說烏龜是有房一族,但那四輪驅動的速度實在不敢恭維。

        烏龜見眼前的癩蛤蟆一個勁兒地瞪著自己看,心中不免有幾分得意,竟然開口問道:“你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美的殼子嗎?”

        乍聽烏龜說話,孔子曰所受的打擊還真不小,不禁開始懷疑,對面的烏龜也和自己一樣擁有人類的靈魂,但轉念一想,動物也是有語言的,只不過人類聽不懂罷了。如今她也變成了動物,那自然就可以聽得懂它們的語言。這種認知讓孔子曰極其開心,就仿佛打了雞血那樣亢奮。

        烏龜見孔子曰上躥下跳的樣子很是鄙視,出言諷刺道:“瞧你全身沒有二兩肉,看見我就高興成這樣?”

        孔子曰覺得這話十分刺耳,於是抖了抖身上的癩皮,說:“丫長成這樣還出來嚇蛤蟆,沒看見姐姐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了嗎?”

        眼見著烏龜的綠豆眼變成鬥雞眼,孔子曰後腿一蹬,撒歡地跑路了。

        

12:輪回之間的秘密(四)        

        蹦著蹦著,孔子曰竟然看見了一塊散碎的銀子,她心中大喜,忙將銀子咬在了口中,把自己當成了金蟬。

        也許是她太開心,竟然沒有方向感地亂蹦一通,直到她跳到蛇面前,被蛇吞進了肚子裡,她還在為自己欺負了烏龜、撿到了銀子而開心不已。

        真得,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這麼肆無忌憚地生活過。

        小時候學校裡組織個什麼節目啊,她也曾非常踴躍地報過名,想出演小白兔等可愛的小動物。結果,老師不讓。最後,還是孔爸親自來學校,找老師溝通很久,才為孔子曰爭取到一個吸血蝙蝠的角色。結果可想而之,自從孔子曰演上吸血篇幅後,很多小朋友都開始懼怕蝙蝠。就連家長教訓不聽話的小朋友,都改成了這樣的話:你要是不聽話,就讓吸血蝙蝠來咬你!再不聽話,就讓孔子曰來咱家住!

        從此後,孔子曰就不愛參加集體活動,慢慢變得“脫俗”了。她一直覺得,如果沒有孔爸在,她很早就會遁入空門,出家當尼姑去了。

        面對眼下又變成了青蛇的自己,她覺得既好笑又無力,生活真是越來越不可思議。

        她在地上扭來扭去地也不知道要去哪裡,隱約間又覺得腹部不太舒服,估計是因為在蛇吞癩蛤蟆時,將癩蛤蟆咬在口中的銀子也一併吞下腹的原因。最後,她索性就卷在樹幹下面,一動不動地享受著烈日炎炎下的一片陰涼。

        原本跑到深山裡發洩情緒的上仙,終於在啃碎了三棵堪比鋼鐵般堅硬的老樹皮後,勉強恢復了正常。他深吸了一口氣,用“追魂咒”找到了孔子曰的所在位置,極不情願地靠近,看也不看地將手伸向孔子曰,說:“你且爬上來,本仙帶你去找青翼大帝,至於如何才能變成絕美女子,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啊!啊!蛇啊!”

        上仙沒有想到孔子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變成了一條通體碧綠,頭頂紅冠,手脖粗細,有著劇毒的青蛇啊!上仙嚇得一連拔高了三個音階,使勁甩著被孔子曰纏住的手臂,如同瘋了般亂竄亂跑,在接連撞到了三棵大樹後,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終於成功甩開了孔子曰。

        孔子曰大叫一聲,“糟糕!”

        上仙忙警惕地爬起來,“怎麼了?怎麼了?”

        孔子曰苦哈哈地說:“糟糕,我咬到舌頭了。”

        上仙望著孔子曰吐出的紅信子,嚇得連忙往後縮,哆哆嗦嗦地問:“咬……咬到舌頭,怎……怎……怎麼了?”

        孔子曰頗為惱火地回道:“我牙上有毒。你說,我會不會把自己毒死?”

        上仙拖著瞬間老了十歲的身體,頂著仿佛被雷劈中的腦袋,眼含淚水地望向天空,有氣無力地喚來一朵祥雲,勉強抬腿站到上面,嗖地一聲直飛出去,欲找個處犄角旮旯好生地痛哭一場。他……太糾結了!

        孔子曰仰望著上仙消失的方向,咧嘴一笑,覺得這個怕蛇的上仙還真是挺可愛的。

        上仙走了,再也沒有人來指點她怎樣才能找到青翼大帝。

        經過這麼一頓折騰後,孔子曰越發覺得腹中饑餓難耐。儘管如此,如果讓她活吞幾隻蛤蟆充饑,還真有些心理障礙。想來想去,只有儘快變成人才是正途。然而……想找到能生吞毒蛇的人,還真有些難度。

        眼下,她不但要克制住隨時想要吞只蛤蟆果腹的衝動,還得找到最近的途徑,爬向有人煙的地方。

        左右環視一圈後,她終於可以確定,那個該死的上仙確實將她丟到了一個人煙罕見的深山老林裡!

        抬頭眺望著遠處的斷壁,孔子曰下定決心,一定要先爬到那裡再說。沒準兒,某位美人被迫跳下斷壁,她正好撿個現成的便宜。說實話,她對美人那張漂亮的皮囊啊,還是十分嚮往地。思及此,孔子曰一鼓作氣向著希望爬去。

        當她終於來到斷壁底下,這才發現,眼前的斷壁高聳入雲,想要爬上去,簡直難比登天。

        幸好,斷壁下還有一條羊腸小路,從左至右無限延伸。初步估計,這是一條通往外面的路。但是,已經荒廢了很久。

        也許她可以沿著小路一直前行,沒準兒能繞過斷壁,走出深山老林。

        就在孔子曰準備走羊腸小路時,一隻獾突然竄出,沖著孔子曰撲來!

        孔子曰的反應也算是迅速,當即一個高竄起,用盡全力攀爬上斷壁!

        斷壁上雲霧縈繞,斷壁下的獾虎視眈眈,孔子曰苦笑一聲,為了不讓自己變成獾的午餐,她只能選擇向上攀爬。

        打定主意後,孔子曰咬著自己的小毒牙,借著斷壁的粗糙紋路向上攀爬,其辛苦不言而喻。

        這時,她開始想念上仙,於是扯著嗓子喊了幾聲,卻一直無人應答。看來,只有等她變成其他動物後,怕蛇的上仙才會踩著祥雲出現,拯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輕歎一口氣,繼續以頑強的毅力向上攀爬。

        當孔子曰爬至斷壁大約二分之一的位置時,終於看到一棵古意盎然的老松樹。儘管那棵松樹只有一截光禿禿的樹幹斜盤在斷壁之上,但也足夠她盤在上面休息一會兒。

        毫不猶豫,孔子曰蠕動著傷痕累累的蛇身,將柔軟的腹部一圈圈地盤在了松樹幹上,準備休息夠了再繼續向上攀爬。

        閉目養神中,隱約間聽見斷壁上方傳來兵器相擊的聲音以及人類的嘶吼,緊接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頭頂快速落下。

        孔子曰暗叫“不好”,立刻抬頭去看,但見一個巨大的黑影正穿過白濛濛的雲霧淩空落下,朝著她的頭頂迎面砸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10:10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4 AM 編輯

13:美男如刀飄啊飄(一)

        當巨大的黑影落下,孔子曰下意識地縮緊了蛇身,感覺那巨大的黑影在從她身邊滑下去的瞬間,似乎在她的身上抓了一把。緊接著,她的蛇尾處傳來了巨大的拉力,仿佛要生生將她扯斷似的!

        她下意識地纏緊松樹幹,在保持平衡的基礎上,呲牙咧嘴地向下看去。

        但見一隻有力的小手正抓在蛇尾上,那強大的求生意識讓小手的主人緊緊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放。並不鋒利的指甲就如同五把生了鏽的刀片,生生地摳入到蛇皮裡面,掐緊了她的嫩肉,當真是……痛啊!

        視線下滑,四目相對,彼此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心臟都跟著顫了三顫兒。

        孔子曰瞪著黑漆漆的蛇眼,打量著小手的主人。那是一個小男孩,大約十二三歲的年紀,滿臉斑斕血跡,就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唯一倖存者,既狼狽不堪,又充滿戾氣。唯有那雙眸子如同黑曜石般,於深不見底的黑色中泛起堅韌的光澤。

        小男孩的衣袍已經被刮成了破布條,但是仍舊可以透過表像看出它們曾經擁有過的華美,只可惜此時已經物是人非,那身衣袍就好像是一位遲暮美人,風華不再,只剩淒慘。

        此次一眼,孔子曰便看得出,這是一個……小男孩。好吧好吧,再仔細分析一下,這是個古代的小男孩,一個由斷壁上掉下來的古代小男孩。

        抓著蛇尾的小男孩亦抬頭望向孔子曰,但見她頭頂紅冠,眼黑如炭,舌若紅綢,牙有巨毒,當真是絕世少見的……毒蛇是也!

        兩兩相望間,彼此都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啊。

        孔子曰被小男孩拉得差點兒肝腸寸斷,只能吐著舌頭玩命地纏住松樹幹,不讓一人一蛇變成自由落體,去斷壁下玩碎屍萬段。

        小男孩見眼前手腕粗細的毒蛇並不咬自己,更是緊緊抓住蛇尾不放,玩得就是命懸一線。

        其實,孔子曰為求自保,完全可以抖動蛇尾將小男孩甩下去,但她見小男孩雖然滿身傷痕卻仍然不放棄任何活下去的希望,便動了惻隱之心,想擺動蛇尾送小男孩貼近斷壁,只要他抓住斷壁上的凸起,就能確保暫時的安全。

        她想開口對小男孩說話,又怕自己口吐人語嚇壞了小男孩,於是,她只能先盯著小男孩看,然後在將蛇頭轉向斷壁,做出張嘴咬住斷壁凸起部分的樣子。她也不管小男孩到底懂不懂她的意思,立刻輕輕晃動起蛇尾,忍受著巨痛,努力將小男孩送至斷壁邊緣。

        小男孩是極其聰慧的,當他的身體一靠近斷壁,他馬上伸手去抓斷壁上的凸起。然而,那凸起實在太小,根本就無法抓上手。

        孔子曰搖晃了三個來回之後,越發覺得力不從心,她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就此被扯成兩截。咬緊牙關,她徹底改變了營救路線。孔子曰以身體為繩,繞著松樹幹轉圈攀爬,愣是憑藉著一股子蠻力將小男孩扯到了松樹幹上。

        做完這一系列的高難度活動後,她已經徹底虛脫,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只能半死不活地趴在松樹幹上,根本就無法動一下。

        休息了一會兒後,孔子曰轉頭去看小男孩。

        此時,小男孩已經穩妥地騎坐到松樹幹上,正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她看。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裡,不但有著防備和謹慎,更有一些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痛與老成。

        孔子曰惡劣心起,慢慢弓起了身體,想要嚇嚇小男孩。但轉念一想,如同她真得把小男孩嚇壞了,從松樹幹上掉下去,她豈不是得不償失?剛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那可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啊!呃……鮮活的人命?

        天啊,她終於遇見人類了!

        如果她能鑽進小男孩的口中,那她豈不是會附著到小男孩的身體裡?

        這樣一想,孔子曰的心情立刻變得閃亮起來,一邊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小男孩,一邊暗自揣測自己鑽進其口中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真得是天意弄人,她也不在乎自己變成一個男人。就不知道那位青翼大帝有沒有斷袖的勇氣和嗜好了!

        經過孔子曰的目測與丈量,非常不幸地發現,這個小男孩的身高還沒有她現在的蛇身高呢。如果她強行鑽進去,估計還得有一多半的蛇身卡在小男孩的嘴外晃悠。一想到這樣的情景,她就覺得惡寒。

        重新低回弓起的身子,她將腦袋放到了小男孩的腿上,舒服地嘶嘶了兩聲。

        時間滴答而過,小男孩原本僵硬的身體漸漸出現放鬆跡象。好半天過後,小男孩竟然開口對孔子曰說:“你剛才救了我,便不會再傷害我,是嗎?”

        孔子曰抬起蛇頭,望向和她說話的小男孩。

        小男孩臉色一白,小嘴更是因為緊張而緊抿著,那雙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更是緊緊盯著孔子曰的動向,整個人都猶如小獸般武裝了起來。看樣子,如果孔子曰敢前撲,他就一定會拼死一搏!

        孔子曰被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所吸引,只覺得心臟突然一縮,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這種感覺她並不熟悉,甚至覺得十分陌生。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淡定,怎麼被小男孩掃上一眼,就變得躁動了呢?難道說,自己有戀童癖?搖搖頭,堅決否定了自己的揣測。

        孔子曰見一臉戒備的小男孩非常有趣,便吐了吐舌頭,不再給他造成心理壓力,掉過腦袋,繼續休整自己的身體。

        一夜過去,第二天天色剛亮,孔子曰便動身向斷壁頂爬去。

        小男孩謹慎地睜開眼睛,重重地噓了一口氣,便跟在孔子曰的身後一起向上爬去。偶爾攀爬到無處下腳的位置時,孔子曰還伸出尾巴拉他一下。

        就這樣,一人一蛇終於在晌午時分攀爬到斷壁上面,於氣喘吁吁中癱軟在一片綠草地上。

        風兒夾雜著花粉的味道徐徐吹來,讓人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心情愉悅。甜美的氣息,自由的清風,似乎可以讓孔子曰遺忘掉腹部的刮痕,讓小男孩淡化掉手指間的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男孩在草地上翻個身,面沖著孔子曰看了又看,最後伸出了那只血肉模糊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探向了孔子曰的蛇身,一下下撫摸著。

        他見孔子曰溫柔順從,膽子漸漸大了起來,竟然抓起孔子曰抱進了懷裡,如同小大人般信誓旦旦道:“今日你救了我,他日我必重謝於你。”

        孔子曰全身酸痛,緩慢地移動著身體,選擇了一處較為舒適的位置後,將腦袋枕在了小男孩的肩膀上,呈現出脫力狀。

        小男孩撫摸著孔子曰的蛇身,唇角輕輕地上揚。

        此刻的畫面極其詭異。但見一個滿身血漬的小男孩懷抱著一條通體碧綠的青蛇,而周圍的雜草叢中則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濃稠的血液已經滲入到土地裡,將腳下的路染成了鐵紅色。

        小男孩輕輕掃眼周圍的死屍,徑直走到一為中年男子的屍體旁邊,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後,頭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

        

14:美男如刀飄啊飄(二)

        當小男孩抱著孔子曰走了大約三個時辰後,天色已經大黑,他們卻仍然沒有走出這片森林。

        濃密的夜色中,樹林中隱約傳出烤肉的香味,引得人腹中陣陣嗚咽,越發覺得饑腸轆轆。

        小男孩暗想那些追殺他的人應該不會停留於此地烤肉吃,但是為了小心起見,他立刻屏住呼吸,儘量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香味的來源地,看看能不能從他人手上討來些吃食,填飽肚子。

        雖然一想到自己曾經的風光,與今日的落魄簡直是天壤之別,但是為了活下去,為了替家人報仇雪恨!任何苦,他都可以忍受。只要活下去,一切都有希望!是的,他只要活下去!

        在堅韌的信念支撐下,小男孩很快便來到篝火的附近。然而,還沒等他看見火種,便被一群黑衣侍衛圍住。

        小男孩神色一凜,卻不露慌張神色,而是冷眼瞧著對方有何意圖。

        這時,黑衣侍衛們由中間閃開一條通道,將一位身穿淺紫色衣袍,腰系翡翠玉帶,腳踏銀絲鑲邊的絕色少年讓了出來。

        絕色少年坐在篝火旁,也不開口說話,只是在輕掃小男孩一眼後,便將手指指向小男孩懷中抱著的孔子曰,其意不言而喻——他,想要孔子曰這條青蛇。

        小男孩不願將懷中的孔子曰交出,下意識地收緊手臂。

        孔子曰被小男孩勒得呼吸不暢,忙弓起身子扭了扭,繞著小男孩的脖子將蛇頭轉向絕色少年的方向,想看看是誰讓小男孩如此緊張。

        跳躍的篝火旁,但見一眉如墨畫,鳳眸風流,唇似塗胭,牙排碎玉,面若冠玉的……極品受,就那麼俏生生地倚坐在古松之下。那絕色少年雖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但那姿色當真是減一分則弱,多一分則妖。雖獨佔人間顏色,卻不媚不嬌,端得是冷豔無雙,無愧絕色二字!

        孔子曰吐了吐蛇信子,心裡變得激動異常。試想,如果自己能鑽進這位絕色少年的身體裡去,別說是一個青翼大帝了,就算是玉帝哥哥估計都得為自己動了凡心。到時候,嘿嘿,她還真得會去勾引玉帝哥哥,讓他也“潮”一下,趕把耽美的時尚風。一想到玉帝哥哥不愛紅顏愛藍顏,把王母娘娘丟到冷宮裡數小雞,她的心情立刻變得無比璀璨!這……才是生活嘛!

        孔子曰直勾勾地盯著絕色少年,將蛇頭抬起放到小男孩的頭頂,開始設想,將自己的蛇身分成幾段後,才能塞進絕色少年的淡橘色唇畔中。

        她一想到這個過程,就覺得十分銷魂啊!嘿嘿……嘿嘿嘿在孔子曰的YY中,絕色少年早已收回指向她的手臂。與此同時,絕色少年身邊的黑衣侍衛立刻大步向前,伸手便掐向孔子曰的七寸!

        小男孩腳下一劃,閃身跳開。

        黑衣侍衛不依不饒,再次出手襲擊。

        孔子曰看準時機一口咬在黑衣侍衛的手背上。

        那名黑衣侍衛身子一震,整張臉在瞬間變成了紫黑色,他甚至連口吐白沫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倒地身亡了!

        孔子曰瞪大眼睛,實在無法相信自己就這麼輕輕鬆松地要了人家一條性命。這……這……這下打擊大了!她覺得心裡發慌,極其不好受。

        誰想,那名絕色少年見此情景竟然是開心一笑。那笑容就仿佛是夜空中最璀璨的煙花,讓人恨不得將這一個瞬變成永恆;那笑容就仿佛是行走在沙漠中的行人,突然看見一片綠洲,讓人在誤以為是海市蜃樓的同時,仍然無法阻止自己為其瘋狂的舉動!

        少年特有的清冷聲調響起,若翠珠落玉盤般動聽,話裡的內容卻完全視人命如草芥,“這條‘鶴頂葉兒青蛇’果然劇毒無比。好。”

        絕色少年的話音剛落,其他黑衣侍衛皆動手襲向孔子曰和小男孩。

        小男孩人小力薄,很快便被黑衣侍衛拍到在地,口吐一口鮮血。

        孔子曰因一直未曾從自己失口殺人的情緒中恢復過來,很快便被人拿捏住了七寸,若菜板上的肉般任人宰割。

        絕色少年見事成,便將手中翻烤著的野味一扔,動作優雅地站起身,看樣子是打算離開此地。

        他今日來此深山老林,本就是為了尋這條‘鶴頂葉兒青蛇’,如今既然已經擒住了,自然不會多做停留。

        小男孩寡不敵眾,突然出聲怒吼道:“強取豪奪不是英雄所為!”

        絕色少年回眸一笑百媚生,輕飄飄地吐出了兩個字,“殺了。”

        黑衣侍衛手起刀落,毫不猶豫地砍向小男孩的腦袋!

        孔子曰原本一直處於不曾反抗的死機狀態,導致抓她的黑衣侍衛疏于防範,竟然被她猛地一躥掙脫開束縛。孔子曰一鼓作氣,以彈跳的方式直接撲到小男孩的身旁,一口咬住了黑衣侍衛的腳踝,救小男孩于刀下。

        此刻,孔子曰刻意遮罩了自己的善良,惡狠狠地擋在了小男孩的身前,對著黑衣侍衛們發出嘶嘶的威脅聲。其實她是在喊著:“滾開,否則老娘咬死你們!”威脅的話在出口後就變成了蛇語,儼然無法和人類溝通。

        絕色少年見“鶴頂葉兒青蛇”護人,覺得有趣,便問小男孩,“這蛇可是你養的?”

        小男孩爬起來,防備地盯著絕色少年,謹慎地回道:“不是我養的。但它救過我的命,我要照顧它。”

        絕色少年“哦”了一聲,然後如同玉面童子般笑吟吟地說道:“這麼說來,這條蛇很通人氣嘍?”

        小男孩低頭看了看孔子曰後,這才對絕色少年點了點頭。

        絕色少年拍手一笑,“既然本王要這條蛇,而這條蛇又聽你的話,不如你就跟著本王如何?”

        小男孩聽絕色少年自稱為本王,便已經猜測出他的真實身份。當今天下大致可以分為三國,分別是渠國、睿國和鴻國。至於三國周邊的其他地區,則分佈著一些小國。

        三國中,睿國有著源遠流長的文化,文人墨客更是獨領風騷。然而,當今睿國的真正瑰寶,卻是——無雙王爺衛東籬!

        衛東籬名動天下,驚才絕豔,舉世無雙!

        衛東籬喜怒無常,殘暴成性,殺人如麻!

        別看衛東籬尚未成年,但是他的駡名與他的豔名絕對是相輔相成,一時間,竟然成為了三國中最詭異的風景線。

        世人傳,睿帝非常寵愛衛東籬,經常會招其入宮伴駕,共賞百花。

        睿帝曾雲:“宴有東籬,百花無豔。”

        這句話,雖然是睿帝的一句無心之語,卻如同一粒石子投入淨水湖面,泛出圈圈漣漪。導致朝野上下競相揣測,不知這百花之中,知否包含了東宮太子這朵紅花?倘若真是如此,那麼睿帝是否有改立儲君之意?還是說,睿帝此話已經隱含了殺意,暗示衛東籬不要太過招搖,鋒芒不要蓋過這宮中百花?

        然而,無論各種猜測成立與否,無雙王爺衛東籬的高貴身份,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衛東籬與睿帝雖然是一母所生,但是年紀卻相差近二十年。皇太后與太上皇老年得子,心中自然是無比歡喜,將衛東籬當成了自己的眼珠子,恨不得時刻護在心窩裡才好。

        太上皇駕崩後,皇太后更是寵著衛東籬。一時間,衛東籬成為了睿國上下貴不可言的大人物。就連年紀比衛東籬還大上兩歲的東宮太子見到他,也得恭恭敬敬地稱呼其一聲“王叔”。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10:26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5 AM 編輯

15:美男如刀飄啊飄(三)        

        正因為衛東籬的名氣很大,所以在衛東籬自稱為“本王”的時候,小男孩便通過衛東籬的外貌和年紀,猜測出了他的身份。

        這些資訊在小男孩的腦袋中一閃而過,他忙微微低垂下深不見底的眼睛,暗自揣測衛東籬此話的成分,其中真假各占幾分。

        小男孩覺得自己應該找一處避難所,待時機成熟後方可談報仇雪恨之事。倘若他能躲到衛東籬的王府上,想必那些追殺他的人就算曉得他沒死,也不敢輕易下手。打定主意後,小男孩向前一步單膝跪下,抱拳道:“僅聽王爺吩咐!”

        衛東籬目光一閃,嘴角噙著一抹冷豔至極的笑,又重新坐回到古松樹下,一邊暖著手,一邊不緊不慢地說:“既然你要跟著本王,本王便賜你一個名字,烙在臉上,終生不忘。”輕挑眉峰望向小男孩,用詢問的語氣說著不可拒絕的話,“你可願意?”

        小男孩抬手摸上自己髒兮兮的臉頰,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如果他說不願意,必然會橫屍於此,斷然沒有活命的道理。再者,倘若他真得因此而毀容,讓任何人都認不出來他,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於是,他攥緊拳頭,暗咬牙齒,用處於變聲階段的聲音回道:“願意!”

        孔子曰這時已經再也無心緬懷什麼人的性命了,但見她兩三下躥到小男孩的肩膀上,用蛇尾一下下拍打著小男孩的腦袋,嘶嘶地罵著,“笨蛋!”

        衛東籬一手托腮,靜靜地看著孔子曰折騰,眸子輕輕彎了一下,確是轉瞬即逝。他伸手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勾畫著,仿佛自言自語般喃喃道:“賜你個什麼字好呢?既然你要做我的奴才,那就烙個‘奴’字吧,這樣一輩子都不會忘誰是你的主子。”

        隨著衛東籬的呢喃,另一名黑衣侍衛已經從袖口處取出一根鐵絲,用靈巧的手指折成一個‘奴’字,然後將其放入火堆裡燒紅,用樹枝夾起,直逼小男孩的側臉而來!

        孔子曰早就看出衛東籬沒安好心,只是沒想到他當的手段這麼毒辣,非打既殺。

        孔子曰雖然不是什麼正義之士,但好歹也算是有著柔軟心扉的人!呃……好吧,如果非要準確地說,她現在是一條有著柔軟心扉的蛇!

        再者,小男孩不但和她共過患難,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遇見的第一個人類,怎麼能輕易被他人欺負去?

        眼睛掃向衛東籬坐著的地方,看著他用樹枝撥弄著篝火,仿佛別人的生死他都不屑一顧。這樣的人,還真比她現在這副蛇身都冷血九十九分!

        孔子曰氣憤難平,毅然決定悄悄地向衛東籬進軍,最好能在嚇他一跳後,迅速鑽入到他張開的小嘴裡,霸佔住他的身體,做一個美貌與智慧並重的絕色美男!吼吼……美好的生活啊,孔子曰來也!

        想到此,孔子曰從小男孩的身上爬下來,向著衛東籬的方向爬去。別看衛東籬此刻坐在篝火旁,但是……她孔子可不是一般的蛇,她根本就不怕火!

        衛東籬見青蛇悄然無聲地向自己爬來,心中冷笑一聲,手中快速飛出一根銀針,直接刺入到孔子曰的蛇尾,將她釘在了三步之外的土地之上。

        孔子曰中招,痛得蛇身卷起,喉嚨裡發出淒厲的嘶嘶聲,令聞者心驚肉跳。

        與此同時,小男孩推開欲往他臉上烙字的黑衣侍衛,快速跑到孔子曰的身邊,動手拔掉蛇尾上的銀針,將孔子曰抱入到懷中。

        衛東籬鳳目微眯,淺紫色的衣袍若浮雲般劃動,人在瞬間站到小男孩的身前,以極快的手法拿捏住孔子曰的七寸,眨眼間又回到篝火旁,一邊把玩著孔子曰受傷的蛇尾,一邊對小男孩說:“你既然已經認我做了主子,這條‘鶴頂葉兒青蛇’便當成你孝敬本王的禮物吧。”

        小男孩輕抿唇角,十分堅定道:“我說過要善待這條蛇,請王爺成全。”換而言之,就是不想把孔子曰給衛東籬。

        衛東籬將孔子曰提到面前,笑吟吟地看著她無力地掙扎。

        孔子曰心中的惶恐不安在一點點兒擴大。雖然衛東籬的笑容有著勾魂奪魄的魅力和迷惑人心的作用,讓人在輕易間就放棄了掙扎,甚至覺得,如果就這麼死在他的手上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是,孔子曰還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是的,是恐懼,一種介於死亡與折磨之間的恐懼。

        總之一句話——衛東籬就是一個絕版的超級大變態!

        孔子曰看著衛東籬伸出一隻修長的白皙手指,如同戲耍般一點點兒輕觸著她的蛇尾,繞著圈地玩弄著她的蛇皮。

        衛東籬的肌膚極其細膩,被碧綠色的蛇皮一襯,更顯得吹彈得破,膚若凝脂。修剪得極其漂亮的手指輕劃到孔子曰的腹部,那指尖泛著淡淡的緋紅色,猶如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晶葡萄般惹人憐愛。就連隱藏在淡紫色衣袖下的一截玉臂,亦是冰肌玉骨,勝雪三分。

        在孔子曰的心肝亂跳中,衛東籬幽幽地對小男孩說:“如今這條‘鶴頂葉兒青蛇’已經是本王之物,你若想要,又要拿什麼來換呢?”

        小男孩心中怒火中燒,欲上前一步奪回孔子曰,卻被黑衣侍衛攔住,根本就無法靠近衛東籬半分。

        衛東籬看到小男孩眼中的恨意,卻是勾唇一笑,輕佻道:“不如……用你一條胳膊如何?”

        小男孩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腳步竟然微微後移,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是不能用胳膊去換一條青蛇的。

        衛東籬不由得一陣大笑,仿佛非常開心地對著孔子曰喃喃道:“小青蛇啊小青蛇,你看,這就是人性。你不只一次地救過他的性命,可如今讓他用一條胳膊來換你的性命,他都不願意。你何其悲也,他何其不爭啊……”挑眉看向小男孩,“既然你已經拜入本王門下,本王便不會為難你。這條‘鶴頂葉兒青蛇’,送你吧。”

        前一秒,小男孩眼中的欣喜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繁星;後一面,小男孩眼中的驚恐便如同流星般快速隕落墜毀。

        孔子曰只覺得腹部一緊,忙低頭去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衛東籬開膛破肚!而衛東籬的纖美手指正夾著她的蛇膽向外拉扯。

        這個畫面對於孔子曰而言是個無比恐怖的瞬間。她親臨了自己的死亡現場,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卻無力反抗。

        孔子曰無法控制蛇身的顫抖與靈魂的戰慄。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巨大的恐懼!無止盡的恐懼!

        索性,巨大的痛楚使她陷入了昏迷。否則,不曉得她會不會因為這種鋪天蓋地的恐怖而變得精神失常,神經混亂。

        而衛東籬則是夾著孔子曰的蛇膽微微一笑,甩手將其丟入到已經準備好的小酒罈子當中,然後將已經失去生命力的蛇身丟給了小男孩,轉身間揚長而去。

        小男孩抱著孔子曰的蛇身,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著,手指更是緊緊地摳入到傷痕累累的蛇身之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小男孩既恨自己的軟弱無能,無法保護好孔子曰,又恨衛東籬太過歹毒,竟將他人生死當成樂趣而隨意捉弄!

        曾經,他還想過要躲在衛東籬的羽翼之下,逃脫敵人的追殺。如今看來,衛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拿他開刀!用他的死亡,為自己平添一些殘忍的樂趣!

        倘若他不變得強大,他便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眼見著衛東籬等人已經離開,小男孩抱著冰冷的蛇身,向著與其相反的方向走去。然而,當他走了大約三步的時候,又突然停下腳步。他輕輕撫摸著冰冷的蛇身,仰望著天空中漸漸爬慢的星子,最後腳風一轉,默默地跟在了黑衣侍衛的身後,隨同衛東籬回到了衛王府。

        

16:偷情又見偷情兒(一)

        衛王府內琉璃燈盞懸掛,青竹翠影成排,松柏搖曳婆娑,磚瓦之上皎月斜照,小橋之下流水低柔輕吟。

        晚風徐來,吹起衛東籬如絲綢般順滑的青絲,沿著他絕美的面頰輕拂而過,當真是絕代風華,傾國傾城。

        他心中惦念著身子虛弱的禾盈袖,也顧不得連日來的奔波勞累,下馬後直接捧著浸泡了蛇膽的小酒罈子,帶著一絲十分難得的興奮,快步向西苑走去。

        衛王府分東南西北四個苑。衛東籬住東苑,南苑住門客三千,西苑住美妾孌童,北苑住奴婢下人。

        如今住在西苑正院的禾盈袖,她既非美妾亦非孌童,而是衛東籬的奶媽。雖說是奶媽,但卻是所有人都想巴結的物件,足見其在衛王府中的地位是如何尊貴。

        禾盈袖出身青樓,命運坎坷。她不但有著傾國傾城之貌,聲音更似黃鶯出谷,婉約動聽,繞梁三日仍不絕於耳。一曲琵琶更是柔腸百轉,引無數公子哥傾心不已。

        她是落魄秀才之女,卻不慎落入煙花之地,老鴇見她音容俱佳,便有心培養她成為第一花魁,待她十四歲時,價高者得。

        也許是禾盈袖的命中註定有貴人相助,不應該墮入風塵。待她到十四歲開苞之日,竟被金紫光祿大夫趙延看中。官威與金子並用,趙延將這名噪一時的絕代名妓禾盈袖買下,藏于金屋,日夜寵愛,產下一子。

        青樓女子身份低微,即使生下子嗣仍然不許進府。所幸,趙延寵愛禾盈袖至極,長期伴其左右。

        萬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趙延寵愛禾盈袖,冷漠了府中妻妾,導致其妻妾懷恨在心,竟然買通兇手殺死了禾盈袖的兒子。

        禾盈袖悲痛欲絕,幾次欲尋短劍。

        趙延大怒,上書朝廷,既要休妻,又要扶正禾盈袖。

        如今的皇太后,當時的皇后娘娘,在生產下衛東籬後,召見了趙延,並要求看看禾盈袖,打算尋個錯誤將禾盈袖賜死。畢竟,趙延的正妻是她的遠方表親,即使錯了,也無外乎是要了一條卑賤的小命,怎可被休?如此一來,丟得可是她的臉!

        再者,衛東籬雖生得粉雕玉琢,但卻分外挑食。為了讓衛東籬多喝一些奶水,宮中接連挑選出二十六位奶媽,但是,衛東籬卻寧願挨餓,也不願喝別人的奶水 。就算皇后娘娘親自餵養,衛東籬仍然不愛吃食。如此這般,折磨得皇后娘娘寢食難安,難免生出戾氣。

        然而,當禾盈袖的盈盈身姿出現在皇后娘娘的寢宮裡時,衛東籬卻好似聞到了奶香,沖著禾盈袖張開了小嘴,“咿呀咿呀”地叫嚷著什麼。

        都說母子連心,此話不假。皇后娘娘心思一動,便明白了衛東籬的意思。雖然禾盈袖身份卑賤,皇后娘娘不想讓衛東籬喝下賤妓女的奶水,但是,身為母親,她又不忍心讓剛出生不久的衛東籬挨餓。於是,她喚禾盈袖上前,命她喂哺衛東籬。

        果不其然,衛東籬如飲瓊漿,開始大口吸奶。

        也因此,禾盈袖的小命算是暫時保下了。趙延雖然不想讓禾盈袖留在宮中照顧衛東籬,但又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叩謝皇后娘娘懿旨。

        然,天有不測風雲。三年之後趙延因病去世,其正妻求見皇后娘娘,說是趙延辭世前最是掛念禾盈袖,因此請求皇后娘娘開恩,讓禾盈袖入土陪葬。

        皇后娘娘雖然同意了,但是衛東籬卻是萬萬不肯。衛東籬護著禾盈袖,將此事鬧得不可開交,直說“理應讓趙延的正妻去陪葬”,嚇得正妻臉色劇變,不敢再說陪葬之事。

        也因此,宮中人都曉得了衛東籬的厲害。他雖是一個三歲孩童,其心智卻非常人可比。

        再說禾盈袖在得到衛東籬的幫襯後,更是盡心盡力地服侍他。因為她曉得,倘若沒有衛東籬,便不會有她。先不說皇后娘娘是否容得下她,就說這龍蛇混雜的宮中,隨便一個小太監都可以捉弄死她。如今趙延已經不在,她的奢望已然落空,唯有將心思放在衛東籬身上,她日後才會有出路。

        她正值芳華,唯恐自己耐不住寂寞,讓人拿了話柄、尋她短促,於是整天圍在衛東籬的身邊,輕言細語地打理著前後。

        直到衛東籬的父皇去世,衛東籬的親哥哥登基,衛東籬搬出皇宮,禾盈袖都一直如同繞指柔般跟在衛東籬的身邊,盡心盡力地服侍著。

        因為禾盈袖的用心,所以衛東籬對她很是信任。

        如今,衛東籬正處於對情事的懵懂年紀,在不知不覺間,對禾盈袖產生了一些不一樣的心思。然而,這種心思裡,到底飽含了幾分愛慕,幾分熟稔,幾分習慣,便不得而知了。

        前不久,禾盈袖身染重病、虛弱不堪,眼見著人消瘦下去,衛東籬立刻請來御醫為其診治。御醫說禾盈袖此病想要醫治好並不難,卻獨缺一味重藥。此藥需用將 “鶴頂葉兒青蛇”的蛇膽浸泡在藥酒中,然後一同飲下,如此這般定能藥到病除!

        “鶴頂葉兒青蛇”生長在深山老林中,且劇毒無比,沒有人會無故招惹,取其蛇膽泡酒。

        衛東籬為得良藥,親自帶領眾侍衛來到深山老林中捕捉劇毒無比的“鶴頂葉兒青蛇”。因此,也就有了前一番剝蛇膽的故事。

        如今蛇膽已經到手,衛東籬難掩興奮,疾步走到禾盈袖門前,推門而入卻不見伊人芳蹤。

        他轉身走出屋子,足尖一點地面,若月中仙子般輕輕跳躍到涼亭之上,四處眺望,終於在假山旁看見了禾盈袖的婀娜身姿。

        雖然禾盈袖已經二十七歲了,但她仍然如同十八歲的少女一般青春貌美,歲月仿佛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反而平添了幾分少女所沒有的風韻與嫵媚。

        她眉若遠岱,眼似彎月,唇笑含春,齒如編貝,說話間吐氣如蘭,盡顯女子婉約秀美。攬鏡自照時,仍如臨水照花,別樣動人。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10:30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6 AM 編輯

17:偷情又見偷情兒(二)

        雖然夜色正濃,但禾盈袖並未提燈,而是靜靜而立,任衣帶輕輕拍打著素色羅裙,更顯弱柳扶風之姿。

        她對面站著一人,身穿青色衣袍,手持山水摺扇,唇角上揚著一個非常微妙的弧度,看起來既不冷硬,也不會過於熱情,端得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衛王府雖然不是皇宮,但是這裡不允許人私低下隨意走動的規矩,絕對不容他人不從!

        眾所周知,衛東籬不是個容易說話的主兒,沒有人敢觸碰他的虎須。

        在這座衛王府中,哪裡能進,哪裡能出,每個人心裡都有數。尤其是這住著美妾孌童的西苑,更是門客三千的禁地,能自由出入此地的人,簡直是屈指可數。

        如今這個與禾盈袖月下私會的男子,正是衛東籬的老師染墨白。此人學富五車,為人謙虛有禮,極富盛名,是很多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的心儀對象。

        染墨白今年二十五歲,家中雖有美妾兩名,卻一直未曾取妻。

        而禾盈袖雖與趙延有夫妻之實,卻沒有夫妻之名,就連妾室都算不上。

        如今男未婚女未嫁,自然有意走到一起。

        此時,月影婆娑,美人如斯,只需一點兒輕微的呼吸,便可以觸動彼此心底的渴望。

        但見禾盈袖面染桃花,弱不禁風地低咳著,伸手將掩在袖子中的腰帶贈與染墨白。

        染墨白將腰帶收入袖口,抬手輕拍禾盈袖的後背,溫柔耳語道:“盈袖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待王爺回來後,墨白便請他做主,將你許配給我。”

        禾盈袖粉黛低垂,看樣子似乎是已經同意了染墨白的提議,但是她的口中卻說道:“王爺對奴婢恩寵有嘉,若知我欲離去,怕是要心生不舍。”

        染墨白何其聰明,馬上明白了禾盈袖的意思,當即保證道:“如得盈袖,墨白定以八抬花轎明媒正娶!此生,決不負卿!”

        禾盈袖抬頭望入染墨白的眼底,讓對方看見自己眼中的濃情蜜意。

        假山下,禾盈袖和染墨白輕輕相擁,互訴衷腸;涼亭上,衛東籬瞳孔一縮,將手中的小酒罈子摔到地上,於夜色中發出清晰的碎裂之聲。

        月下纏綿的兩人受驚,迅速分開相互依偎的身體,分別以極快的速度離開假山,各自返回到屋中,唯恐被他人瞧見後橫生枝節。

        禾盈袖回到屋子後,覺得身體更加不適,臉色在搖曳的燭火下變得蠟黃,不似剛才在黑夜裡那般朦朧嬌豔。她喚來奴婢詢問府裡情況,在得知衛東籬回來後,她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就仿佛是畏寒的黃花,就連身體都變得瑟縮起來。

        染墨白今晚留住在南苑客房,洗漱過後本想休息,可是越想越覺得剛才那刺耳的碎裂聲不尋常,於是也喚來奴僕,仔細詢問一番。在得知衛東籬已經回到王府後,他心中的不安感在一圈圈擴大,直到將他完全吞噬。

        禾盈袖與染墨白一樣,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而衛東籬在摔碎了浸泡有蛇膽的小酒罈子後,便飛身從涼亭上跳了下來。

        這時,一隻白色的卷毛獅子狗跑到小酒罈子的旁邊,舌頭一卷,便將蛇膽吞入腹中。

        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孔子曰只覺得渾身一震,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當她慢慢張開眼睛,便看見了那個將她開膛破肚的劊子手——衛東籬!

        正所謂仇人相見非外眼紅,孔子曰也顧不得自己現在是以何種形式存在,慢腦袋只想著要報仇雪恨!她張開嘴巴,亮出鋒利的小狗牙,惡狠狠地撲向衛東籬!就算咬不死他,也必須讓他變成終身殘廢!

        所以……這一口,孔子曰是沖著衛東籬的小弟弟去的!雖然這種行為很下作,讓她有些張不開口,但是,在仇比天大的情況下,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當孔子曰窮凶極惡地撲向衛東籬的小弟弟時,衛東籬正好轉身走開。結果,孔子曰一口咬在了衛東籬的小屁股上,留下了兩排彌足珍貴的……狗齒印。

        衛東籬不曾想到卷毛獅子狗會咬他屁股,當真是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一直藏身在暗處,默默保護衛東籬的侍衛,更是沒有想到卷毛獅子狗會咬衛東籬!所以,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侍衛提刀砍向卷毛獅子狗。

        衛東籬怒不可遏,劈手從屁股上薅過卷毛獅子狗,想要捏斷狗脖子洩恨!然而,他的手指卻在收攏的前一秒停住,轉身喚來他的貼身侍衛蕭尹,問:“誰的狗?”

        蕭尹答道:“回稟王爺,這是茹美人的狗。”

        衛東籬將手中的卷毛獅子狗扔給蕭尹,“將它做熟,送給茹美人吃。”

        蕭尹低頭領命後,掐著卷毛獅子狗的脖子,大步走向廚房。

        孔子曰不但呼吸困難,更是恨得是咬牙切齒!她暗自發誓總有一天要折磨死衛東籬,他們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蕭尹來到廚房後,動作利索地手起刀落。

        孔子曰只覺得後脖子一緊,便又失去了知覺。當然,在失去知覺前,她使勁汪汪了兩聲,每一聲皆是咒駡衛東籬不得好死!雖然孔子曰仍然不知道衛東籬的名字,但是,這絕對不妨礙她對他進行詛咒!殺人不過頭點地,媽地死變態,這都讓她的頭點幾回地了?!

        

18:偷情又見偷情兒(三)        

        蒸蒸煮煮,翻翻抄抄,加糖加鹽加調料!

        當孔子曰以一盤紅燒骨頭的形式出現在茹美人的餐桌上時,正好趕在了晚飯十分。

        蕭尹對茹美人說:“這是王爺賞賜的美食。”然後便迅速消失在西苑女眷的房間裡,去給衛東籬覆命了。

        茹美人是丞相大人孝敬給衛東籬的乾女兒,來王府裡已經兩年多了,算得上是有後臺的大美人。平時在這西苑中,除了禾盈袖外,就屬她說得算。一般來講,禾盈袖從不與人相爭,畢竟她是衛東籬的奶娘,要自持身份。但茹美人就不一樣了,她本就是丞相大人送給衛東籬的美妾,在衛王府中沒有正妻的情況下,她便是一把手,有著幾分使喚人的權利。

        衛東籬年紀尚幼,還沒有與任何女人行過魚水之歡,至今仍然看不出他到底寵愛那位美妾。

        至於茹美人呢,她既是丞相大人的乾女兒,又生得無比嬌豔,想必日後定然能得到衛東籬的寵愛。所以,衛王府裡的人,自然不想得罪她,不但處處忍讓,更是給足了她的面子。

        其實,這位茹美人從小便被丞相大人收養,專門被調教著如何魅惑男人,如今她入府已有兩年,衛東籬卻從來不曾讓她服侍過!茹美人在心中升起怨氣的同時,不免覺得寂寞難耐,卻畏忌衛東籬的威嚴,不敢私下亂來,只能盼著衛東籬早日“開竅”,別讓她空閨寂寞,孤枕難眠。

        這府裡的美妾孌童多不勝數,每一位,都是被有心人士精挑細選送過來的。這些有心人士的目的非常明確,無非就是想要巴結住衛東籬這位背景雄厚的王爺。

        美人們被送來的時候,都正值妙齡,而那衛東籬卻尚在年幼,對男女之事完全不懂。這一年兩年的過去了,美人們的年華易老,都在心裡生出了寂寞和惶恐,生怕再過兩年自己會變成明日黃花,而各地的美人仍然如同新鮮桃子般被送入衛王府,到時哪裡還有她們的立足之地?

        這麼想的美人不在少數,就連禾盈袖不也開始為自己的後半輩子考量了嗎?

        衛東籬雖美,只需瞧上一眼就能夠使人神魂顛倒、傾心愛慕,但鳳冠再漂亮也不是自己戴,自然要謀求一些實際的東西才靠譜。

        所以,茹美人私下裡結交了一個弟弟,名叫緋色。緋色極其愛笑,笑起來別提有多風騷,簡直能酥麻掉人的骨頭!雖然茹美人一項自視甚高,但與這位緋色比起來,那還真是小巫見大巫,瞬間失去了勾魂奪魄的魅力。

        要說這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

        居住在這西苑裡的人,誰不嫉妒誰的臉啊?可有時這就是命,你嫉妒也沒用!

        茹美人原本嫉妒緋色,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十八歲了,再過兩年就二十了,人老珠黃的日子離她越來越近,衛東籬更不會多看她一眼。而這位緋色弟弟如今方才十二,就算兩年後亦不過是十四歲,正是身為孌童的最好時間段。倘若他能得到衛東籬的寵愛,自己也可以跟著沾些光,沒准能服侍衛東籬生下個一兒半女,她今後也就算是有個依託了。

        這麼一想,茹美人便主動和緋色走近了許多。

        今晚,她得到了衛東籬的賞賜,自然要邀請緋色一同對飲兩杯。一是為了炫耀,讓緋色知道她很得寵;二是幾天不見,還真想念得緊。

        如此這番打算後,茹美人派心腹婢女偷偷去找緋色,自己則是梳洗打扮一番,等人前來。

        不多時,那位傳說中的緋色弟弟終於徐徐而來。

        緋色的到來,仿佛帶來了一片亮麗的雲彩,將整間屋子都映照出了幾分靡麗的色彩。

        緋色有雙如同狐狸般狹長的眸子,紅若櫻桃的誘人唇畔微翹,小巧的鼻峰如同秀美的山巒,在微不可察的呼吸間吐納著淡淡的幽香。一頭黑墨般的柔亮長髮僅用一根紅色發帶系於發尾,隨性而懶散。一身火紅沙衣下,是細膩的肩膀和柔弱腰身,行走間,兩條修長筆直的長腿更是若隱若現,引人無限遐想,占盡世間風流。

        一進門,緋色便輕佻眼尾,沖著茹美人軟綿綿地喚了聲,“姐姐……”

        茹美人被他叫得心頭一顫,差點兒將手中的酒壺跌落到地上。她忙收斂心神,拉著緋色坐下,嬌嗔道:“好弟弟,你也不想姐姐,非得姐姐派人去找,才肯來見。當真是個小沒良心兒的東西!”

        緋色於紅紗袖下伸出塗滿了丹紅的小手,為茹美人沾滿一杯酒水。

        他的身子好似一縷癡纏的香風般,貼在茹美人的胸前滑過。狹長的眸子裡流轉著萬種風情,笑吟吟地望著茹美人說:“茹姐姐不找,弟弟怎敢來擾?即使想得心疼,也得獨自忍下才好,免得讓姐姐笑話。”

        茹美人心若敲鼓,多想抱住緋色狠狠地啃上兩口,但是她生性膽小,不敢造次,只能低垂下頭,一邊笑著為緋色布菜,一邊輕聲細語道:“這是王爺賞得菜,你且嘗嘗看。”

        緋色也不客氣,直接夾起卷毛獅子狗的心臟,咬在唇舌之間。然後,棲身貼向茹美人,含糊道:“弟弟喂姐姐,算是賠罪可好?”

        茹美人早已忘記了思考,只能呆愣愣地張開嘴,看著緋色的柔嫩紅唇緩緩靠近,就連她是怎麼吞下的心臟都不知道。只覺得,這心臟實在太好吃了,就仿佛在酒中浸泡過一樣,吞下肚子後,便覺得沉醉了。

        緋色眼瞧著茹美人失神,竟捶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裡有著少年的頑皮,和一絲隱藏極深的嘲弄之意;那笑聲就如同一根柔軟的鵝毛瘙癢著你的小心肝,當真是要多銷魂就有多銷魂。

        茹美人面頰一紅,舉杯湊到唇邊,含了一口酒,就要喂到緋色口中。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踹開!

        衛東籬站在門口處,似笑非笑地看著撲倒在緋色身上的茹美人。至於守在門外的心腹婢女,早已被蕭尹打昏了過去。

        茹美人乍見衛東籬,只覺得呼吸一窒,腦袋一大,心臟一抖,腿腳一軟,整個人從椅子上滾落到地上,在瑟瑟發抖中斷斷續續、言不達意地求饒道:“饒……饒命……王爺誤會了,誤會了,妾身沒有……沒有……都是那個小騷貨勾引賤妾,賤妾……賤妾對王爺忠心不二,沒有……沒有……”

        衛東籬不冷不熱地反問:“沒有什麼?是沒有吃你的卷毛獅子狗肉啊?還是沒有背著本王偷人?難道你認為,本王這雙眼睛是瞎的嗎?!”

        茹美人的眸子瞬間瞪大,轉頭看向桌子上的那盤紅燒骨頭。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剛才吃下的心臟,竟然源於她一手養大的卷毛獅子狗!胃中翻江倒海,卻嘔不出來一點兒東西。茹美人既害怕又恐懼地望向衛東籬,只能使勁磕頭請他饒命,喉嚨裡卻因為害怕而說不出一句話。

        衛東籬將眼睛掃向跪在地上的緋色,只見他眼含晶瑩水痕,微張著紅豔的小嘴,顫抖著小巧圓潤的肩膀,既委屈又膽小地望著自己,那樣子還真是梨花帶雨,不勝嬌羞,別有一番誘人的滋味。

        衛東籬相信,無論是誰看見緋色這個樣子,一定會認為茹美人強行侮辱了他。

        只可惜,衛東籬根本就不在乎誰對誰錯,更不好男風,而且十分討厭長相柔媚的男子!更厭惡動不動就雙眼含淚的男人!

        他知道,有很多人對他這張臉甚是垂涎,所以他愈發厭惡別人的讚美。如果有誰膽敢把他比喻成女子,他不介意將其變成類似于女子的太監!

        衛東籬冷冷地掃了眼兩個截然不同反應的人,示意蕭尹派侍衛將二人看住,待明日再行處理。

        月夜下,衛東籬仰頭望月,暗道:一夜的時間啊,不知道那兩個人會在怎樣的惶恐不安中度過呢?呵呵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10:49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7 AM 編輯

19:偷情又見偷情兒(四)

        雕刻精美的房門被從外面鎖上,一間佈置豪華的屋子馬上變成了一座鳥籠。這座鳥籠如果是為了困住金絲雀倒也算是相得益彰,卻偏偏是畫地為牢,變成了囚禁人犯的監獄。明天,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何種命運?

        屋子裡的蠟燭已經熄滅,兩個人的世界陷入到恐怖的黑暗之中。

        緋色低垂著頭,倚靠在桌子腿上,兩隻肩膀不停地顫抖著。別以為他是在哭,其實,他是在笑!緋色笑這反復無常的生活,笑他顛沛流離的生活,笑每個人的自以為是,笑已經哭昏過去的茹美人,笑她是個沒動的東西!

        緋色不屑地輕掃一眼茹美人,然後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借著月光為自己斟滿一杯酒,伸出粉嫩的丁香小舌一口口舔舐著,打發起這等待死亡的無聊時光。

        他不是不緊張,不是不害怕,只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不將生死置之度外又能怎麼辦?然而,一想到要和那個沒頭沒腦的蠢貨死在一起,他還真有些憋屈。

        想到此,他心中變得煩躁,揚起杯中酒,潑向地上的茹美人。

        茹美人的睫毛微微地顫抖了兩下,卻沒有睜開眼睛。半響,她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十分疼痛的額頭,借著窗外的月光,將手湊到眼前一看,當即怪叫一聲,“手!”沒錯,確實叫得是“手”,而非“血”。

        試想,倘若是真正的茹美人醒來,定然不會嚇得大驚小怪,但是醒來的卻是孔子曰,所以她才會表現得如此驚訝。

        由一隻手引發的聯想就是——她變成了女人,變成了那個吃了狗肉的女人,變成了那個吃了卷毛獅子狗的茹美人!

        上仙雖然告訴她,她需要進入他人的身體裡,才能附著到那個人的身上。但是現在看來,只要誰啃她一口肉,吞下肚子,她就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佔領那個人的身體。這麼一想,她越來越感覺自己就像是那種帶著超強附著力的寄生蟲。

        這種感覺很不好,十分不好,非常不好。

        她不但佔領了別人的身體,還沒啥存在感,就仿佛從來不曾真實的活過。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有一個人,他住過了各種各樣的房子,最後卻都被趕了出來,只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家!

        眼下,唯一值得高興得是——幾番生死後,她終於變成人類了!真是太興奮了!

        只是……她變成了茹美人,那這個女人的靈魂又被擠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了呢?

        孔子曰懷揣著滿腹疑惑,撲向了梳粧檯上的鏡子。當她從鏡子裡面看見那張模糊的美女臉蛋時,立刻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顫抖著肩膀,嘿嘿嘿地笑出了聲。

        當她不厭其煩地攬鏡自照時,突然瞥見鏡子裡面多出來一個模糊的人影!那是一個身穿紅衣紗衣的豔鬼,正站在她的身後,用詭異的目光盯著她看!

        孔子曰倒吸了一口涼氣,故作鎮定地將銅鏡放回到梳粧檯上,然後慢慢轉過身,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緩步走到桌子旁,坐在椅子上,抬手提起酒壺,為自己倒滿一杯酒水,壓壓驚。

        一杯、兩杯、三杯酒水相繼下肚後,孔子曰將眼睛掃向豔鬼,發現他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孔子曰微微皺眉,視線緩緩下滑,最後落在了豔鬼的腳下,看見了那個非常不容易看清的影子。很顯然,有影子,不是鬼。

        孔子曰抬起頭,與緋色四目相對,她不知道要和這個豔麗的小男孩說些什麼,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和他是什麼關係,更不知道她的額頭上為什麼會血肉模糊一片,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待天亮後再從長計議。

        她現在啊,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大不了,死了重來!

        打定主意後,孔子曰索性走到床邊,將鞋子一蹬,合衣躺在了床上,準備先小睡一會兒。然而,額頭上的傷口仍然在往外滲血,黏糊糊地十分不好受。於是,孔子曰又爬了起來,塔拉著鞋子,翻箱倒櫃地也沒找出什麼金瘡藥,只能對緋色說:“麻煩你給我找點兒金瘡藥,我這額頭還在流血。”

        緋色冷冷地看著孔子曰,覺得她從清醒以後就變得越發不正常,於是小心戒備地回道:“既然明天連頭都要沒有了,你還顧及那點兒血做什麼?”

        孔子曰瞬間瞪大了眼睛,反問道:“我這顆腦袋被誰預定出去了?”

        緋色聽孔子曰如此回答問題,當即撲哧一聲笑開了,人亦是兩步走到床邊,坐在了床榻之上,輕歎一聲後,娓娓道來:“你貪圖我的美色,欲對我圖謀不軌,被王爺撞見,以為你我私通鬼混,明個兒是要一起掉腦袋的。”身體貼近,唇畔若有若無地擦過孔子曰的耳垂,“怎麼,你不記得了?”

        孔子曰一挑眉峰,直截了當地問:“你們王爺叫什麼名字?”

        緋色微愣過後,身體向後挪了挪,這才一邊觀察著孔子曰的表情,一邊試探性地回道:“王爺性衛,名東籬。王爺的名諱,是不允許我們這些下人隨便亂叫的。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孔子曰輕撫住腦袋,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便已經分析出她目前所處的處境與狀況。

        想到自己與衛東籬之間的糾纏,她不由得咬牙切齒,暗道自己怎麼就逃不出衛東籬的魔爪了呢?阿不就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屁孩嗎?她就不信自己鬥不過他!就算死,也得好生教訓他一次,讓他知道孔子曰不好惹!更何況,她啥都怕,就是不怕死!牛X著呢!

        孔子曰咧嘴一笑,對緋色說:“既然這樣,你明天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吧。”實際上,緋色已經將責任推到了茹美人的身上。

        緋色咬著紅唇,緩慢地靠近,“姐姐對緋色這種好,讓緋色如何報答呢?”

        孔子曰冷瞧著眼前這個明顯早熟的豔麗男孩,字字清晰地說:“你不是說,是我貪圖你的美色,才導致了今日這番局面嗎?怎麼一會兒的功夫,你又想要報答我了?”

        緋色微怔,僵硬在當場。

        孔子曰擺了擺手,豪情萬丈地說:“算了,姐姐我不跟你計較了。這孰是孰非,都過去了。既然你叫我一聲姐,今天的事兒,姐姐我全力擔下!

        “如果你稍微有一點兒感動的話,那就趕快找點兒金瘡藥給我擦擦額頭,我先睡一會兒了。”說完,倒頭便睡,天知道她這段時間折騰得有多累。

        緋色望著當真要睡覺的孔子曰,一時間心頭百味摻雜,怎麼也不能將眼前這個女人和剛才那個痛哭求饒的女人聯繫到一起,難道說……當真有借屍還魂?這麼一想,緋色便嚇了一跳,瞬間跳下床鋪,撒腿就想往外跑。跑了兩步後,他又忍不住回頭去看孔子曰。看了一眼後,他又開始管不住自己的腿,一步步靠近床頭,伸手去探孔子曰的鼻息。

        孔子曰並沒有睡熟,知道緋色來探她的鼻息時,惡作劇的心思湧起,竟然屏住呼吸不再喘氣。

        隨著時間的推移,緋色被嚇得腿腳一軟跌坐到地上,本想大聲喊救命,卻怕惹惱了孔子曰,忙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半天以後才顫巍巍地爬了起來,一邊盯著孔子曰的動靜,一邊向窗口處退去。

        孔子曰張開一隻眼睛,望向緋色勾唇一笑,“藥。”

        緋色再次被嚇得臉色慘白,如同受到驚嚇的小兔子般,一頭鑽進櫃子裡,稀裡嘩啦地一通亂翻,終於找到了一瓶金瘡藥。

        緋色攥著青瓷瓶子轉過身,小心翼翼地蹭到床邊,小心翼翼地顫聲問:“你……你還要擦藥嗎?”

        孔子曰點點頭,含糊道:“輕點兒擦,我好困……”話音未落,人已經睡著了。

        緋色戰戰兢兢地伸出手,再次去探孔子曰的鼻息,見她呼吸均勻有力,和剛才完全不同。又用手摸了摸她跳動的脈搏,確定她是個活人後,這才噓了一口氣,狠狠地瞪了孔子曰一眼,知道剛才是她在耍著他玩。

        不管怎麼說,緋色都覺得今天的茹美人很不一樣,竟然給人一種很……很不一樣的感覺。他沒念過書,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反正就是不太一樣。

        輕歎一聲,無論茹美人現在給他什麼感覺,明天過後都將沒有感覺。死人,還能有什麼感覺?

        緋色自嘲地一笑,輕輕坐到了床沿邊上,望著孔子曰熟睡的模樣失神,困意竟然也漸漸襲來。他姿態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然後倒出青瓷瓶中的金瘡藥,一邊往孔子曰的腦門上塗抹,一邊罵咧咧地說:“早晚是個挨刀的腦袋,還塗什麼金瘡藥,真是浪費!”話雖如此,但他下手卻是極輕。待塗好後,他也一頭歪在了床上,和孔子曰睡成了一堆。

        

20:人間妖孽的詛咒(一)

        因為有衛東籬的指示,所以侍衛們不再守口如瓶,而是將茹美人和緋色偷情的這件事傳遍了整座衛王府。

        一大清早,衛東籬便帶著眾多侍衛以及一干人等出現在了茹美人的房門前,想來個殺雞給猴看。當然,這裡面的猴,自然是指禾盈袖和染墨白二人。

        他命人打開房門,隨著那吱嘎一聲輕響過後,他原本以為會看見兩個髮絲淩亂、兩眼驚恐、一臉淚水、跪地求饒的姦夫淫婦,卻不想,竟然看見兩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

        至於其他不會武功的家眷,在看見床上躺著兩個人的時候,都誤以為茹美人和緋色已經雙雙自殺,紛紛嚇得腿腳發軟,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不敢再多看一眼。

        緋色其實在門被打開的瞬間便已經醒了,但他卻不想動,覺得橫豎都是一刀,不如早死早投胎。再者,躺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還睡得正香,他倒要看看她的心到底有多大,是否就算被砍了脖子,依然能酣睡不醒?

        蕭尹見床上的兩人如此失禮,立刻喝道:“大膽!”

        孔子曰在睡夢中皺了皺眉,誤以為是自家的鬧鐘在響,於是,起床氣極其嚴重的她,順手就將緋色腦袋下的枕頭扯出,閉著眼睛拋出,向著聲音的源頭砸去!

        那枕頭向著衛東籬迎面飛去,被蕭尹伸手接住,扔到了腳下。

        衛東籬的瞳孔縮了縮,看樣子是真得動了殺念。就在他示意蕭尹動手之前,孔子曰突然從床上彈坐了起來,眨了兩下模糊的眼睛,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人正是衛東籬後,一個高躥下床,先是拎起了酒壺,後又捧起了花瓶,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一張椅子上,想要用椅子去砸衛東籬!結果……椅子太重,她沒搬動。

        緋色象徵性地攔下孔子曰,說:“有那些侍衛在,你傷不到王爺的。”

        孔子曰狠狠地喘息了兩口氣後,終於冷靜下來,沖著衛東籬陰森森地一笑,然後又走回到床邊,低下頭,一邊將鞋子穿在腳上,一邊湊到緋色耳邊,耳語道:“你叫什麼?”

        緋色微微低垂下眼瞼,小聲回道:“緋色。”

        孔子曰“哦”了一聲,不再說其他。

        孔子曰的一系列動作,看得眾人是目瞪口呆。尤其是衛東籬,他原本還想看著茹美人跪地求饒,卻不想,茹美人非但不懼怕他,反而想要用東西砸他!

        殊不知,此時的茹美人,早已經被孔子曰附體。從此後,不會再有茹美人,只有孔子曰!直到……這具身體的死亡。

        衛東籬看著孔子曰不緊不慢地穿上了鞋子,然後伸個懶腰,慢吞吞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很輕佻地問:“想殺我?”

        雖然衛東籬沒有任何面部表情地看著孔子曰,但實際上,他的內心卻翻滾起不小的波浪,任他是如何聰慧,也完全想不明白,茹美人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變成這副……吊兒郎當的鬼模樣?還真是……有些滲人。

        孔子曰見衛東籬不語,便故弄玄虛的一笑,如同抽筋般在門口蹦蹦跳跳,將從電視裡學到得那點兒跳大神的招數悉數用上,然後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神叨叨地說道:“王爺,你此生殺戮太重,將受天譴!昨日,你在深山老林之中,開膛破肚了一位到凡間修煉的蛇妖,並取走了她的蛇膽!如今,她蛇身被毀,遭遇無妄之災,心生恨意,便對你下了血咒,詛咒你這輩子口舌生瘡,萬病纏身,不得善終,沒有子嗣!詛咒你下輩子做男人時,被當成女人使;做女人時,被當成母豬使!王爺可知,你殺了蛇妖,觸怒了妖精,註定要危害社稷啊!”

        眾侍衛聽了此話,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蕭尹當即大喝道:“何方妖孽,不許胡說!”

        孔子曰又神經兮兮地抖了兩下,接著道:“爾等小輩,看見天庭上仙也不前來跪拜?若非本仙曾經在九世之前受過王爺的恩惠,今天斷然不會來此助王爺度過劫難。”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看向了衛東籬。

        衛東籬心中雖有疑惑,但仍然冷眼看著孔子曰裝神弄鬼,並試探性地開口詢問道:“既然上仙已經知道昨日山中之事,可曉得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孔子曰挑眉一笑,用陰陽怪氣的語調,大聲說道:“難道王爺非得讓本仙說出,你後屁股被狗咬傷之事?”

        衛東籬臉色一紅,怒喝道:“倘若你是神仙,想要助本王度過劫難,昨夜又怎會看著本王受傷,而置之不理?”

        孔子曰老神在在地道:“凡間一切皆有因果。你可知,昨夜咬傷你屁股的卷毛獅子狗,其實,它乃是你前世的生母。昨夜它之所以咬你,便是要你償還上輩子的債,抵消它生你時的痛苦。”

        聽完孔子曰這番話,衛東籬的臉上終於呈現出五彩繽紛的色彩,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複雜表情。何其精彩,何其精彩啊!

        他……他……他真想將那個該死的女人……碎!屍!萬!段!

        衛東籬深吸一口,開始認真思考起來。昨晚,他被狗咬傷的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蕭尹知道。他知道蕭尹不會對任何人說,他自己更是守口如瓶。那麼,眼前這個女人,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麼一想之後,衛東籬開始重新打量起孔子曰,越發覺得她那張臉上的表情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孔子曰見衛東籬眉頭深鎖,她心裡變得愈發亢奮,於是更加賣力地忽悠道:“如今本仙能借助茹美人的身體來與你說話,那是因為緋色和茹美人的前世,曾是本仙座前的童子童女,倘若不是有此種淵源,本仙也無法來助王爺脫險。

        待本仙施法將你詛咒去掉後,你需善待他們二人,待其年老仙逝後,本仙自會接他們重返天庭,為王爺祈福。”

        眾侍衛見衛東籬不曾反駁孔子曰的話,便幾乎相信了孔子曰的上仙身份。

        至於那些家眷,只覺得膝蓋發軟,想要爭相叩拜孔子曰,想要得到她的庇佑。卻因為懼怕衛東籬的威嚴,不敢擅自跪拜,只能偷偷觀察著衛東籬的臉色,看他的意思而行事。

        衛東籬眼見著眾人已經相信了孔子曰的鬼神之說,知道倘若找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孔子曰滿口假話,她這位上仙還真是坐定了。

        衛東籬覺得,姑且不論上仙和血咒是真是假,只要能讓上仙施法將血咒除去,這件頗為離奇的事件便不會造成太大的負面影響。至少,還能有安撫人心的作用。

        倘若上仙的那番危害社稷之類的言語傳到宮中,自己真得就是白口莫辨。

        睿國如果一直是繁榮昌盛、國泰民安,他還可以做個安穩王爺,假如睿國一旦發生天災人禍,定然有人要將這頂大帽子扣在他的頭上。就算皇太后有意救他,他也會變成眾矢之的。更何況,睿帝未必就想護著他。

        打定主意後,衛東籬對孔子曰恭敬道:“上仙能來幫助本王,真乃本王之福。還請上仙先幫本王驅除血咒,然後為吾皇和母后祈福,保佑睿國盛世祥和。本王保證茹美人和緋色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孔子曰朗聲一笑,身板立刻挺得溜直,眉飛色舞地甩動著衣袖,動作瀟灑地大喝道:“擺桃木供桌!”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11:03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7 AM 編輯

21:人間妖孽的詛咒(二)

        王府裡的辦事效率極高,不一會兒的工夫,就將孔子曰要得東西準備好了。

        孔子曰抓起朱砂筆,在黃紙上有模有樣地畫著英文字母,然後讓人扯起了一大塊黑布,將衛東籬和緋色圍在其中。又用另一塊黑布,將二人隔開。

        如此這般後,孔子曰讓兩人將彼此的衣服對換,說是要將衛東籬的血咒引到緋色的身上。

        儘管衛東籬的心裡有著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也只能按照孔子曰的指示去做。

        緋色瞧著神神叨叨的孔子曰,心裡越發覺得有趣,於是配合著她的演出,乖乖地換上了衛東籬的衣服。

        黑布撤離的時候,所有人都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見衛東籬肌膚賽雪,眉目如畫,一攏半透明的紅色紗衣穿在身上,將他柔韌修長的四肢勾畫得若隱若現,引人浮想聯翩。整個人就猶如冬日裡的傲梅,當真是絕色傾城,冷豔無雙!

        再看緋色,他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放蕩不羈的富家公子哥。月牙色的錦衣長袍穿在他風流的身段上,有著說不出的好看。恰是夜下皎月,笑睨著風情萬種。

        兩人都有著絕好的皮相,如今對換了一下行頭,更是別有一番動人的獨特滋味。

        眾人在發出讚美聲後,忙底下了頭,生怕衛東籬將怒火噴射到自己頭上。不想,衛東籬竟然示意蕭尹呈上銅鏡,然後對著銅鏡照了照,笑吟吟地說:“這身衣服倒也好看,就不知穿在本王身上是否出彩?”

        深知他脾氣秉性的侍衛們都不敢造次,倒是有兩位住在西苑的小美人,忙上前一步,揚起漂亮的小臉蛋,異口同聲地讚美道:“王爺穿上這身紅衣,煞是好看呢。”

        衛東籬笑容不變,輕飄飄地說:“本王倒是覺得你們身上的那張皮子好看得緊。”

        兩位小美人仍然不知深淺厲害,竟然沖著衛東籬飛去兩記勾魂媚眼。

        衛東籬手指輕抬,對蕭尹說:“去把那二人的皮給本王扒下來,做成燈籠。”

        兩位小美人這才知道自己觸碰了虎須,已經大禍臨頭了!她們忙顫抖著身體跪下求饒,嚇得就連聲音都變了調兒。

        衛東籬向來說一不二,他的命令誰敢不從?

        蕭尹大步走向小美人,一手一個,將已經癱軟的二人抓起,拖向後院,準備扒皮。

        兩位小美人原本趴著的地面上出現了兩灘水漬,看樣子是被嚇得尿褲子了。

        孔子曰皺眉,心中極其不舒服。她覺得衛東籬已經變態到了一定的程度,這麼小就這麼殘暴,動不動就要剝人皮做燈籠,長大了還得了?到時候,他不得生吞人皮補充膠原蛋白啊?

        她忽然有種預感,覺得自己未必能活著走出王府。如果結局真是這樣,她何不做些好事,將兩位小美人救下再說吧。再者,這事兒是因她而起,她也不能袖手旁觀!

        如果有人問孔子曰為什麼想要救下兩位小美人,她一定會說:為了正義!

        當然,與此同時,她的心裡一定會響起另一個真實的聲音,說:姐……不怕死!

        於是,不怕死的孔子曰輕咳一聲,先是示意蕭尹住手,然後對衛東籬張開了嘴巴。然而,她的話還沒等說出口,衛東籬便搶先開口道:“上仙是不是要說,施法之日,不宜殺生?”

        孔子曰一怔,暗道:衛東籬這小兔崽子真他媽地聰明!

        衛東籬輕聲一笑,如同討喜的孩童般,歡快地保證道:“上仙儘管放心,本王只是要剝那二人的皮而已,今天是不會死人的。”

        孔子曰瞬間揚起手,驚得眾人皆屏息觀看,還以為她要摑衛東籬一巴掌呢。結果,孔子曰半路改換了路線,將手拍上了自己的腦門,痛得嘶了一聲。

        衛東籬這一次的笑意才算是直達眼底。他忽然發現,看這個女人出醜,成了他難得的小樂趣。

        孔子曰悄悄地瞪了衛東籬一眼,暗道:這個小王八羔子,她早晚要狠狠地收拾他!只不過,在沒有將緋色送走前,她還得低調一點兒。

        孔子曰深吸一口氣,再次揚起笑臉,對衛東籬說:“既然王爺喜歡燈籠,本仙便送給王爺一盞人間絕無僅有的燈籠如何?那兩位小美人的皮相雖好,卻不是稀罕物。而且,用人皮做燈籠,會招來惡鬼,終日纏著王爺,如影隨形。”

        聽到此話,眾多女眷們皆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抖。

        衛東籬鳳目一挑,勾唇一笑,“既然上仙如此說,那便放了那二人吧。”轉頭看向兩位小美人,無比溫柔地說,“怎麼還不離開呢?”

        兩位小美人早已嚇得腿軟,哪裡還能走回屋子?如今見衛東籬溫柔以對,更是嚇得不輕,竟然又失禁了!

        孔子曰輕歎一聲,說:“王爺也不吃人,你們怕什麼?就算他真得吃人,也不會吃你們的。你們啊,快回去吧,湯都被你們弄灑了,這味兒也夠嗆人的。”

        眾人乍一聽也沒明白孔子曰的意思,可轉念一想,都不由得撲哧一聲,偷笑上了——感情兒這人把尿水比喻成了湯水。

        衛東籬面無表情地掃了孔子曰一眼,轉過身時卻是顫抖起了肩膀,忍不住笑了。

        兩位小美人如獲大赦,忙連滾帶爬地跑回了屋子,再也不敢出來看熱鬧。

        孔子曰將手伸向衛東籬,“王爺,麻煩你拿一千兩的銀票出來。”

        衛東籬微怔,問:“上仙做法也要銀票?”

        孔子曰咧嘴一笑,“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受祿必有功。王爺難道不想討個好彩頭?”

        衛東籬笑著對蕭尹使了個眼色,蕭尹立刻奉上一千兩的銀票給孔子曰。

        孔子曰重新揮起桃木劍,口中還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然後裝模作樣地跳了一會兒大神兒,抄起一張寫有英文字母的黃紙,呸地吐了一口的口水後,照著衛東籬的腦門便狠狠拍下!

        衛東籬沒想到孔子曰會突然拍自己,待他反應過來時,那張黃寫有abnormal的黃紙已經通過口水黏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衛東籬攥緊拳頭,恨不得將孔子曰挫骨揚灰!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他只能忍!

        孔子曰咧嘴一笑,又裝神弄鬼了一會兒後,這才大喝一聲,對緋色說:“如今本仙已經將王爺的血咒轉移到了你的身上,你且拿上這一千兩的銀票離去,到遠方找一處深山老林,將你身上的這套衣服埋了。如此這般雖然可以解除王爺的血咒,但你卻要因此而受到牽連。哎……緋色啊,你要小心行事啊。本仙等你歷劫完畢,再接你回天庭。”伸手抱住緋色,在他耳邊小聲說,“拿了錢,有多遠跑多遠,千萬別再回來。”

        緋色攥著銀票,心中產生了異樣的感覺。想他從小到大都是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從一個地方被人賣去另一個地方,每個人都想盡辦法讓他為自己賺來銀子,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肯為他打算過。

        緋色望著孔子曰,一時之間竟然不曉得要說些什麼才好。最後,他璀璨一笑,說:“緋色愚鈍,還不知上仙法號,若下次上仙再次現身,緋色如何才能認得?”

        孔子曰望著緋色,覺得這小子還真不是普通的精明,於是高深莫測地說了句:“子曰……不可說。”然後也不管緋色聽沒聽懂,一擺手,就讓他速速離開。

        緋色走了之後,孔子曰這才看向衛東籬,見他正要伸手去扯寫有英文字母的黃紙,她忙一本正經地說:“王爺,萬萬不可。法事還沒有結束,不能將此符取下來,否則將前功盡棄。”

        不待衛東籬說話,孔子曰忍著壞笑,再次揮動起桃木劍,又開始了跳大神兒似的蹦躂。半晌後,一攥拳頭,叫了聲,“糟糕!”

        

22:人間妖孽的詛咒(三)

        衛東籬忙問:“為何糟糕?”

        孔子曰說:“雖然本仙已經施法,將王爺的血咒轉移到了緋色的身上,但是,王爺的身上有種不尋常的貴氣,緋色卻完全沒有。本仙怕那蛇妖怨念頗深,不會輕易上當。”

        衛東籬問:“上仙可有良策?”

        孔子曰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說:“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你速速躲去青樓煙花之地,混在小倌之中,這樣方可迷惑蛇妖,讓其無法在眾多胭脂味兒中找到你。如此這般,一定能躲過一劫。”

        衛東籬點了點頭,看樣子似乎是同意了孔子曰的說法。就在孔子曰準備收工的時候,衛東籬卻說:“在此之前,還請上仙幫本王一個忙。”

        孔子曰見對方中計,心裡樂得屁顛顛地,“你且說說看吧。”

        衛東籬扯掉額頭上的黃紙,輕輕地瞟了一眼後,拍了拍手,示意侍衛將東西抬上來。

        不多時,一聲虎嘯傳來。緊接著,四位人高馬大的侍衛,推著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走了出來。

        當那鐵籠子裡的白虎一亮相,孔子曰只覺得精神一震,一種既亢奮又恐懼的感覺彌漫到全身,刺激著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讓它們在戰慄中鳴叫。

        那老虎通體雪白,在陽光下散發著銀白色的光澤,猶如冰雪女王的髮絲般,聖潔而不可侵犯。它額心處有一撮豔紅色的毛,就仿佛是燃燒著的火焰,令人無比驚豔。它虎目圓瞪,憤怒地瞧著周圍的人群,似乎想要欲殺之而後快!它略顯暴躁地走動著,用粗壯的爪子一下下地撓著鐵欄杆,看樣子是想撕碎它,重振它森林之王的雄威!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美麗?

        這種美麗可以震撼靈魂,可以威脅生命,可以鳥瞰一些,可以……唯我獨尊!

        孔子曰望著白虎開始愣神,隱約間似乎看見它奔跑在綠林山間,歡樂地咆哮著。而它的背上似乎還坐著一個男子。那男子手持翠笛,吹著悠揚歡快的小調。那男子髮絲如墨,衣袂飄飄,卻又模糊不清衛東籬移步走到孔子曰身前,指著白虎說:“這白虎實在金貴,除了人肉其它一概不食。上仙既然是仙體,可否幫本王教導它一番,引其向善?”

        孔子曰一直呆愣愣地看著白虎,隱約間似乎聽見衛東籬對她說了些什麼,但卻沒有聽仔細,於是很自然地發出了這樣一個疑問,“啥?”

        衛東籬從來不曾被人這麼忽視過,心中早已不快,但仍然耐著性子,又重新說了一遍。

        孔子曰聽後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拍了拍衛東籬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且聽本仙一言吧。倘若這白虎只吃人肉不吃其他,那只能說明它是被慣地!你餓它個十天半月,估計它都能啃白菜了。”

        衛東籬皺著眉頭,嫌惡地躲開孔子曰的觸碰。他本意是想讓孔子曰進入到鐵籠子裡去喂白虎,卻沒有想到,孔子曰竟然出了個鬼主意,讓他餓著白虎。衛東籬略微思索一下後,又開口道:“這白虎乃山中靈獸,若餓著了,怕會降罪于本王。”

        孔子曰早就看出了衛東籬沒安好心,冷冷地掃他一眼後,不屑道:“你都把這白虎靈獸關鐵籠子裡了,還怕什麼降罪?要不然,你自己進鐵籠子呆一會兒,把那白虎靈獸放出來溜達溜達?”

        衛東籬雖然暴戾,但畢竟年紀不大,被孔子曰幾句話噎得怒由心生,不由得眼神一冷,怒喝道:“來人啊,把上仙請入鐵籠子裡,讓其去感化白虎!”

        蕭尹得令後,卻顯得有幾分猶豫,頗為為難地進言道:“王爺,這上仙可是得罪不起啊。”

        衛東籬冷笑道:“既然是上仙,哪裡還會怕白虎?難道上仙得罪不起,本王的話就不用聽了?”

        蕭尹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忙對孔子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恭敬道:“還請上仙進入鐵籠子裡。”

        孔子曰嚇得心臟偷停,兩腿打顫兒。她深吸一口氣,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不用恐懼!如果她被白虎吃了,她也不會死,頂多變成一隻白虎而已。

        然而,恐懼這只大手,還是扼住了她的呼吸。

        這是長期以來的潛意識行為,就好比老鼠怕貓一樣。呃……好吧,這麼比喻已經不恰當了。現在很多的老鼠都不怕貓了,還專找貓當三陪呢。

        但是,但可是,可但是,她還是怕老虎啊!

        孔子曰苦哈哈地瞧著白虎,覺得這一去當真就又做不成人了。哎……做人,怎麼就這麼難呢?

        她在心裡對茹美人說:“茹美人啊,如今可不是我害你去死的。這用人肉喂白虎的事兒,怕是那衛東籬早就給你安排好了的。”

        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這樣一想,孔子曰立刻變得釋然。挺直了腰板,大有英勇就義的意思。

        就在孔子曰即將靠近鐵籠子的時候,衛東籬上前一步,貼在她的耳邊小聲說:“本王只問你一次,你到底是何方妖孽附著到了茹美人的身上?倘若你的答案讓本王滿意,本王今天便放你一馬。如若不然……哼哼!”

        孔子曰腳步一滯,心臟淩空翻了個跟頭。轉過身,看向衛東籬,壓低聲音,笑嘻嘻地問:“王爺何出此言?”

        衛東籬學著孔子曰的樣子,神秘兮兮地問道:“你知道你是哪裡露餡了嗎?”

        孔子曰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反問:“哪裡?”

        衛東籬勾唇一笑,只說了兩個字,“這裡!”

        孔子曰輕歎一聲,暗罵自己是豬腦!竟然……竟然被衛東籬給誆騙了!她為啥要問“哪裡”啊?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衛東籬見孔子曰一副懊惱不已的模樣,再次感覺到了自己心情的愉悅。於是,他又靠近孔子曰兩分,笑吟吟地說:“你不用懊惱。即使你沒有不打自招,本王想用你喂白虎,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試想一下,你被白虎啃得支離破碎,將是一番多麼血腥刺激的景象啊!”

        孔子曰眨了一下眼睛,覺得有些想吐。儘管如此,她還是回了一句,“是挺不錯地。最好,等白虎將我的肉啃乾淨後,你在把我剩下的骨頭撿回去,沒事兒啃兩口,磨磨牙。如此這般,茹美人也不算死得冤枉,也算是為你盡職盡忠了。”

        衛東籬臉色一沉,冷聲喝道:“妖孽,你死到臨頭仍然滿嘴胡言亂語,當真是無法無天!你以為你的小伎倆能瞞得過本王?本王不過是陪著你玩玩,看你還有什麼陰謀詭異!

        “本王不管你現在到底是誰,但是,茹美人敢在本王的府邸裡勾引男人,這便是死罪!要知道,這西苑住得都是本王的美妾和孌童,他們生生世世都是本王的人!本王要他們三更死,便不會留他們到四更!

        “來人啊,把那個緋色帶過來,本王倒要看看,誰敢承擔本王的怒火!”這話說完,他卻是用眼睛輕輕掃向身後側的禾盈袖和染墨白。

        禾盈袖和染墨白忙微微低垂下眼瞼,閃躲開衛東籬的目光。兩個人的身體更是在下意識中,向著彼此相反的方向挪動了一步。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11:17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8 AM 編輯

23:人間妖孽的詛咒(四)

        當侍衛們將本應該遠走他鄉的緋色帶到孔子曰面前時,孔子曰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只能靠做小買賣為生,而一直當不了政務要員了。感情兒,她的目光還是太短淺,腹部還是不夠黑啊。哎……今天這件事啊,她辦得可真夠糟糕地!

        緋色望向孔子曰,非常平靜地說了句,“我被抓回來了。”

        孔子曰咧嘴笑了笑,說:“再次見到你的感覺,還真是不太好。”

        緋色呵呵一笑,拋了記媚眼給孔子曰。

        衛東籬冷哼一聲,陰森森地說:“既然人都全了,我們的盛宴就開始吧。你們二人可以商討一下,看看由誰來喂這只白虎。至於剩下的那個人,本王倒是可以法外開恩,放其一條生路。”

        緋色一聽衛東籬要將他喂白虎,腿一軟便跌坐到了地上,然後……開始……嚎啕大哭!

        他這輩子最怕得就是老虎這類的猛獸。倘若能選擇死法,他寧願喝點兒毒酒,或者來個三尺白綾,再者被一刀抹了脖子也成!就是……就是老虎這關,他……他實在是過不去啊!

        試想,老虎未必一口就將你活吞了,也許會先從你的手吃起,然後咬斷你的腳,緊接著一點點兒地撕咬著你的筋肉,沒準兒吃到最後,還剩些內臟,留著一顆腦袋喘氣兒呢。

        緋色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想哭。

        緋色的哭聲極其淒慘,中間還夾雜著幾聲高亢的嚎叫,聽起來極其刺激耳膜。孔子曰的嘴角隱約抽筋,忙轉身問衛東籬:“王爺說話可算話?倘若我們中的一個人選擇去喂這只白虎,那麼另一個人便可‘毫髮無損’的離開?”孔子曰咬重“毫髮無損”四個字,讓衛東籬明確她的意思。

        衛東籬輕挑眉峰,“這是本王的遊戲,不會食言而肥。”

        孔子曰勾唇一笑,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緋色,“別嚎了,聽得我腦袋都痛了。起來,起來,等會兒你就能走了。”

        緋色張開哭腫的狹長狐狸眼,不敢置信地望著孔子曰。

        孔子曰伸了伸胳膊,晃了晃腰肢,將身體的各個關節都活動了一下後,再次對衛東籬說:“王爺,要是白虎不吃我,你就將我也一起放了吧。”

        衛東籬拍掌,“好!如果白虎不吃你,本王便將你當成真正的神仙!”

        孔子曰掃視一圈周圍的侍衛和一干人等,大聲說:“你們王爺到底是食言而肥的反復小人,還是一言九鼎的真英雄,姐姐我今天就給你們做個試驗!各位可都將眼睛睜大了,也將心眼睜開了!”

        她說這話,是為了不給衛東籬反悔的機會。但是,即便如此,孔子曰還是怕衛東籬會出爾反爾,沒準兒還留了什麼後手等著對付緋色。於是,秉借著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則,破罐子破摔的理論,孔子曰眼波輕柔地望向衛東籬,小聲軟語道:“王爺可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衛東籬早就滿心好奇,很想知道附著在茹美人身上的鬼魂到底是什麼來頭。所以,當孔子曰拋出誘餌,他下意識地將身體微微前傾,想要探聽到第一手機密消息。

        孔子曰看準時機,用嘴唇輕輕地親吻了一下衛東籬那元寶式的漂亮耳朵,充滿惡作劇地說:“兒啊,其實……我才是你媽啊!”

        衛東籬既沒有想到孔子曰會親他,更沒有想到孔子曰會自稱為“媽”!他傻了,忘記了反應,出現了呆滯的表情。

        與此同時,孔子曰搭落在衛東籬腰間的手突然發狠,用力一扯,將那脆弱的紅色紗衣悉數扯離了衛東籬的身體,致使他全裸出鏡,完全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孔子曰知道,衛東籬武功高強,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傷害到他。但是,比起身體的傷害,心裡的傷害就會變成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沒準兒能將這位暴戾嗜血的變態王爺扭曲成一個愛裸奔的暴露狂咧!

        再美的變態也會傷害人的命,絕色的暴露狂卻可以給人帶來視覺上的享受。脫衣服這件事兒吧,脫得不好,那叫流氓;脫得好了,那叫藝術!孔子曰覺得自己真是處處為人們著想,當真是好人啊!

        衛東籬根本就不曾想過孔子曰會突然扯掉他的衣服,害他赤身裸體地暴露在眾人面前!這件事,不但有辱了皇家尊嚴,更令他顏面無存!當真比砍他一刀還讓他痛苦萬分!

        然而,事發突然,他完全忘記了應有的反應。至於那些侍衛和一干人等,早已看傻了眼。有反應倒是有反應,但都是些身體上的反應,不足為外人道也。

        孔子曰退後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衛東籬,最後吹了聲流氓哨,嘖嘖道:“補補吧,我的兒,你還真沒什麼看頭。”說完,轉身走向白虎,纖細的身子一縮,便鑽進了鐵籠子裡。

        別看孔子曰此刻表現得非常從容,但是實際上,她卻怕得要命!只不過,因為她知道無法改變結局,所以才硬著頭皮,咬著後牙,鑽進了鐵籠子裡。

        當她與白虎四目相對,她終於悟出了一個真諦——死亡不可怕,可怕得是這個過程!真是……太他媽地恐怖了!

        孔子曰偷偷地咽下口水,打算先將胳膊送給白虎咬上一口,看看自己能不能憑藉這一口肉,附著到白虎的身上。然後霸佔住白虎的虎軀,管住白虎的嘴巴,放過茹美人的身體,從今後徹底改吃素食!

        然而,饑餓的白虎根本就不給孔子曰揚起胳膊的機會,而是直接撲到孔子曰的身上,一口咬斷了她的脖子!

        孔子曰的世界再次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甚至連疼痛這個過程都省略了,直接進入到了昏迷的狀態,獨留下茹美人的身體,在白虎的撕扯中變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衛東籬抬起的手臂似乎想要阻止些什麼,最終卻只能無力地放下,輕輕地垂在身體的一側。

        清風卷起了血腥的味道,充斥著每一個人的嗅覺。

        白虎用利爪將茹美人分屍,用牙齒撕咬著茹美人的肢體!白虎吃得野蠻,將茹美人的一小節手臂甩出了鐵籠子,直接飛射到衛東籬的小腿上,飛濺出妖豔的血色紅梅。

        衛東籬的眸子縮了縮,身體卻不曾動一下。

        侍衛們忙從震驚中回過神兒,立刻用身體圍成人牆,背對著衛東籬,將其擋在了中間。

        禾盈袖顫巍巍地捧來新衣,想要服侍衛東籬更衣。

        衛東籬不知作何想法,竟然不許禾盈袖進入人牆之內,而是自己一件件地將衣袍穿好,然後才示意侍衛們退開。

        禾盈袖惶恐不安地望著衛東籬,看樣子似乎有些體力不支,隨時都可能昏厥過去。

        衛東籬直視向白虎,看著它一口口吞噬掉茹美人的身體後,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哈欠,悠哉地趴在鐵籠子裡假寐。

        衛東籬的手指慢慢收緊,突然伸手指向已經呆滯的緋色,怒喝道:“滾!”

        緋色哭紅的狹長眸子裡有著毫不掩飾的恨意。他惡狠狠地瞪向衛東籬,恨不得撕爛了他的身體!

        蕭尹給兩名侍衛使了個眼色,那兩名侍衛架起緋色,直接將他扔出了衛王府。

        緋色柔嫩的肌膚被石子劃破,流淌出鮮紅的血滴。他咬緊牙關,從地上趴起後,由懷裡摸出了兩張紙。其中一張是價值一千兩的銀票,另一張則是孔子曰的鬼畫符。他將兩張紙緊緊地攥在手心,似乎恨不得捏碎了才好!

        天上的陽光很刺眼,卻再也照射不進緋色的身體,暖化不了他心裡的恨意!

        烈日下,緋色低下頭,將手中的兩張紙一點點兒地撫平,猶如收藏珍寶般將其放入懷中,緊貼著心臟的位置。

        向前走,不再回頭!

        

24:身披虎皮做戰衣(一)

        西苑中,衛東籬慵懶地依靠在椅子上,歪著頭,看著白虎心滿意足地舔舐著爪子,心裡忽然生起一股憤怒的情緒。他略顯煩躁地皺了皺眉,吩咐侍衛道:“把這只白虎的虎皮給本王剝下來,本王要做腳墊!”說完,大步離開。

        侍衛們你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不寒而慄。

        蕭尹留下兩名武功高強的侍衛去剝虎皮。至於其他侍衛,則是跟在衛東籬的身後側,陪同他走出了衛王府。

        禾盈袖等人早已嚇得面如土灰,眼見著衛東籬已經離開,這一干人等立刻如同驚弓之鳥般散開,紛紛顫抖著身體,快步逃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捧著盆一頓猛吐。

        此時,茹美人的院子裡只剩下兩名侍衛,一邊磨刀霍霍,一邊商量著從哪裡下手剝虎皮比較好。

        而一旁的白虎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嘔吐不止,不但將剛才吃進去的茹美人悉數吐了出來不說,就連胃中的酸水也吐出了大半。哎……遭死罪了!

        如果人能聽懂虎的語言,那兩名侍衛一定會無比驚恐地發現,那只白虎不但嘔吐不止,還有氣無力地反復咒駡著一個人——衛東籬,不得好死!

        當孔子曰有了自己的意識後,在張開虎眼的那個瞬間,便瞥見了茹美人那顆血淋淋的頭顱!她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滾,緊接著喉嚨一緊,直接吐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等她好不容易停止了嘔吐,已經變得全身無力、虛弱不堪,就連臉上的虎須都萎靡得耷拉了下去。

        孔子曰聽著兩名侍衛的交談,聽著他們合夥商量著要如何下手剝自己的虎皮,怎樣才能讓那個變態王爺喜歡,讓那個變態王爺的腳趾頭舒坦。

        孔子曰這個嘔啊!不但嘔吐,更是慪氣!

        孔子曰將虎牙呲了又呲,有氣無力地抱住腦袋,突然有種想要痛哭流涕的衝動!

        誰能告訴她,她到底怎麼會得罪了那個死變態?!怎麼就接連犯到他手中去了呢?她附身到茹美人的身上時,被他當成活著的肉塊,喂給了白虎!他奶奶地,等她附身到白虎身上後,他竟然又讓侍衛來剝她的虎皮,當腳墊用!

        天啊,來個炸雷,劈死那個小惡魔大變態吧!

        雖說她不怕死,但是……再這麼折騰下去,她鐵定會瘋地!

        眼見著兩名侍衛舉刀襲來,孔子曰虎軀一震,然後……又無力地趴下了。

        真得,她現在不但身體虛弱,就連精神也無比脆弱,再也禁不起折騰了。一想到白虎剛剛吃了人肉,她原本已經空蕩蕩的胃又開始泛酸水。

        其中一名侍衛見孔子曰又開始幹嘔上了,不禁疑惑道:“這只白虎莫不是懷有身孕,肚子裡有只小白虎了吧?”

        孔子曰一聽這話,嚇得差點兒昏過去!難道說……難道說她純潔的第一次,曾經貢獻給了某只……老虎?並且珠胎暗結?!

        天啊,你還是來個炸雷,劈死我吧!

        我不要在分娩的時候,生出一窩小老虎崽兒啊!這樣搞,會讓虎崩潰地!

        在孔子曰無力的哀號中,她的腦中突然靈光乍現,忙仰天長嘯,深情地呼喚著上仙。

        上仙來的時候,仍然是騰雲駕霧,衣袂飄飄,拉風得很。他先是讓兩名侍衛昏睡了一小會兒,然後認真負責地變出了一塊白色虎皮放到了侍衛手邊,緊接著使了個“隱身咒”,帶著孔子曰這只白虎逃出了衛王府。

        重返深山老林後,孔子曰仰天長歎,發出無限感慨。上仙擺弄著自己的手指,暗歎造化弄人。

        孔子曰嗚咽一聲,上仙歎息一聲;孔子曰再嗚咽一聲,上仙又歎息一聲如此迴圈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孔子曰總結性地感慨道:“做人,真難。”

        上仙亦發自肺腑地說:“做仙,也難。”

        孔子曰問:“我最近的遭遇,你都看見了吧?”

        上仙立刻正色道:“本仙是有仙品地,不會輕易窺視凡人的動向。不過對你略有不同,你需要本仙時刻看顧,方能放心。”

        孔子曰鄙視道:“你就侃吧!既然你一直窺視我的動向,怎麼不出來幫襯我一把?害我最近丟命跟吃飯似的,恨不得平均一天三次的迴圈進行。”

        上仙急忙辯解道:“神仙也有打盹的時候啊!誰曉得你那麼能折騰,本仙只不過離開了片刻,你卻接連害死了數條生命!”

        孔子曰心中不爽,虎嘯道:“我害死數條性命?!沒有我,食物鏈就不繼續了?沒有我,人就不吃狗肉了?沒有我,虎就不吃人肉了?”一想到衛東籬那個變態,孔子曰的神經又開始繃緊,繼而憤恨地咆哮著,“那個踩著屍體長大的衛東籬,你怎麼就不動用天庭軍火劈死他?!這樣的禍害,你們天庭竟然姑息?!我代表我自己,表示出一萬分的鄙視!”

        上仙被孔子曰吼得頭皮發麻,忙安撫道:“息怒,息怒,一切自有定數。”

        孔子曰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說:“既然一切自有定數,那我也不折騰了,就在這裡等著,看那個青翼大帝什麼時候能春心蕩漾,然後死心塌地地愛上我這只白虎。”

        上仙立刻提醒道:“不是讓青翼大帝愛上你,而是要你愛上他!最後,在因為愛他而亡。死相越淒慘越好!我們不怕煽情,就怕不催人淚下!”

        孔子曰呲起雪白而鋒利的虎牙,惡狠狠地說:“那你現在就告訴我,投胎轉世後的青翼大帝到底是誰?!家住哪裡,叫什麼名字?!老娘現在就去‘好好兒愛他’!”

        上仙嚇得腿軟,“你……你……你冷靜。本仙……本仙不能告訴你哪個才是青翼大帝,否則你又怎會愛上他?”

        孔子曰眯起虎眼,當真是動了怒氣。

        上仙打了個冷顫,咧開僵硬的嘴角,陪笑安撫道:“子曰勿要動怒,保重身體,保重身體。你要珍惜我們彼此之間的情誼,需知本仙只能助你三次,否則被王母娘娘知道,本仙也是身家不保。正所謂天有天規,地有……”

        孔子曰虎目一瞪,將上仙那滔滔不絕的話堵回到腹中。孔子曰試圖緩和一下情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這才說道:“那好,我要你幫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我,誰是青翼大帝!”

        上仙擺了擺手,“這不是本仙幫你的第一件事。如果你非要知道,這可是第三件。”

        孔子曰詫異道:“不會吧?我什麼時候讓你……”話說到這裡時,她已經無法再說下去。

        上仙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向孔子曰,搖頭晃腦地豎起一根食指,“第一次,你叫本仙出來,本仙用一根細長的樹枝將你從大象糞中挑了出來,救你於臭氣熏天之中。第二次,你附身到白虎身上,叫本仙救你出衛王府。這第三次嘛,你可要想好了,是否真得要本仙告訴你,青翼大帝到底姓甚名誰?”

        孔子曰將老虎臉拉成了老驢臉,陰森森地望著上仙,慢慢地點了點頭,“很好,很好。那就請你將青翼大帝在這一世的身份告訴我吧。”

        上仙為難道:“這個還是不能說,不如……你換一樣?”

        孔子曰突然大吼道:“那你去死!”

        上仙腳步一移,迅速躲到樹幹後面,探頭道:“不如……再換一樣?”

        孔子曰咬牙切齒道:“好!那你去找個美人來,讓我變成大美女!”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11:28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8 AM 編輯

25:身披虎皮做戰衣(二)        

        上仙歎息道:“子曰,不是本仙不幫你。你可知,你不但已經變身五次,還折損了不少性命。這原本也沒什麼,有些生物註定難逃一劫。然而,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附身到那只卷毛獅子狗的身上,還害其死於菜刀之下。

        “這只卷毛獅子狗啊,曾經是王母娘娘二姑家的表妹的外甥女的夫婿,也是到凡間歷劫的小仙。如今他歷劫不成,反而因你而枉死,還得重新投胎到畜生道,去當一隻狗。他心中不快,自然要告你一狀。這關係是一級一級地往上找,最後哭訴到王母娘娘那裡。王母娘娘震怒,剛剛封了你可以隨意附著到他人身體內的能力。所以說,你只能做這只白虎了。

        “幸好本仙在王母娘娘面前也是有幾分薄面地。經過本仙的說情,王母娘娘已經准奏。哪怕你此生只是一隻老虎,只要你愛上青翼大帝,然後為他而死,斷了彼此之間的愛恨情仇,就算你和青翼大帝功德圓滿,即可重歸天庭,位列仙班。

        “倘若你此生無法成功歷劫,你要小心自己會魂飛魄散。到時候,無論天庭、人間,還是地府,魔道,你都將不復存在……啊……救命啊……”

        “嗷唔……”孔子曰一聲虎嘯,直撲向上仙的身體!

        上仙嚇得大叫,嗖地一聲躥上天空,腳踩祥雲就要跑路。可轉念一想,孔子曰已經變成了凡間一隻白虎,自然不會跳上天空追著他咬。為了不丟自己身為上仙的面子,他又抖了抖衣袖,慢悠悠地飄回到孔子曰的頭頂,輕咳道:“子曰,你可還有什麼事要對本仙說?如果沒有,本仙這便返回天庭去了。以後,你若遇見危及性命的事情,方可喊本仙相助。要知道,本仙每次出來都說是搞市場調查,這藉口不能總用。如果被王母娘娘知道本仙私自下凡幫你,本仙職位不保……”

        孔子曰仰頭望向上仙,非常認真地說:“請你以後不要再踩著祥雲來見我。”

        上仙不明其意,低頭詢問:“為何?”

        孔子曰冷颼颼地說:“祥雲太稀薄,而你又從來不穿內褲。”

        上仙傻愣愣地望著孔子曰,突然爆出一聲極其恐怖地嚎叫!緊接著,上仙雙手捂住自己的重點位置,一扭頭,以龍捲風的速度消失在了這片深山老林中。

        孔子曰哈哈大笑,對著天空發出一連串震耳欲聾的虎嘯,終於將那口憋在胸腔裡的怨氣發洩了出去。

        暗道:死變態衛東籬,你給老娘等著!老娘連上仙都敢捉弄,你就洗淨了身子,等老娘來……咬死你吧!

        至於那個王母娘娘,咱們之間的恩怨,可就不是簡單的捉弄這麼簡單了!有朝一日,天庭相會,咱們走著瞧!

        自從孔子曰附著在白虎的身上後,她的日子就變得異常艱辛。

        也許對於其它野獸而言,吃血淋淋的生肉是一種享受,但是對於孔子曰來說,那簡直是地獄式的折磨!尤其是一想到要咬斷其他小動物的脖子,吞下它們的內臟,她就覺得胃裡翻滾,極其想吐。

        但是,為了生存,已經餓了三天兩夜的孔子曰毅然決定,如論如何她都要活下去!

        如今,她已經退無可退!她再也無法附著到其他人的身上。如果她死在了這片深山老林中,等待她的,除了魂飛魄散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出路。

        孔子曰咬了咬牙,憑藉著從《動物世界》裡學到的捕獵經驗,終於成功地撲倒了一隻可愛的小梅花鹿。

        小梅花鹿嚇得渾身發抖,苦苦地哀求道:“求求大王,饒命啊饒命啊,小的最近正在減肥,身上實在沒有二兩肉!”

        孔子曰被小梅花鹿逗笑,爪子一松,小梅花鹿嗖地跑開了。

        孔子曰垂下腦袋,有氣無力地趴在草叢中,轉個身,翻曬著自己的肚皮。但願太陽能賜予她能量,讓她不再覺得腹中饑餓難耐。

        就這樣又熬過了兩天,孔子曰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兩眼冒紅光。她再次發狠,不顧一切地撲向一隻小灰兔,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追上它,終於將其按倒在地。

        孔子曰呲起雪白而鋒利的虎牙,做了好幾次心理建設後,這才一口咬向小灰兔的脖子!

        就在這時,一股尿騷味兒夾雜著臭乎乎的屎味兒傳來。

        孔子曰緊了緊鼻子,聞了聞小灰兔的屁股,當即皺眉低吼道:“你怎麼隨地大小便?”

        小灰兔嚇得半死,哆嗦著回道:“回稟大王,小的……小的……小的這是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孔子曰仰天長嘯,一腳將小灰兔踢飛,“滾!洗澡去!”

        從此以後,整座深山老林裡的動物,都知道孔子曰這只百獸之王有潔癖,寧願餓著,也不會吃小動物!

        剛開始的時候,其它動物還有所顧及,但凡看見孔子曰,都會遠遠地躲著走。但是不久之後,當它們再次看見皮包骨頭的孔子曰時,早已將恐懼二字丟到了犄角旮旯裡去了。

        如今,整座深山老林之中,已經沒任何動物會懼怕孔子曰。不但豹子和野狼敢在她的面前晃悠,就連其它弱勢的小動物們,都敢藐視這位百獸之王的存在。

        更有甚者,已經打起了她的主意,想要嘗嘗老虎肉的滋味。畢竟,百獸之王的肉,那可不是誰都能吃到嘴裡地!

        野狗們的這種心思,其實很簡單。深山老林就好比是一個武林。誰能幹掉武林之中最厲害的那個人,就能讓不知名的小獸一夜成名,將百獸之王這頂貴冠扣在自己的頭上。從此後,野獸們一旦提到百獸之王,就得對野狗豎起大拇指!嘿嘿……光是想想,就爽呆了!

        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有動物的地方就有爭鬥。就在那些野狗們盤算著怎麼才能吃掉孔子曰的時候,這位餓了近十天的百獸之王,終於在一隻飛鳥將屎拉在了她的頭上後,想到了另一條謀生之路——她要去偷鳥蛋!

        於是,這位百獸之王邁著虛弱的步伐,在頭昏眼花中向著鳥窩摸去。

        這件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停不了。孔子曰自從當了偷蛋賊,那便是一入鳥窩必不空返!無論是誰的蛋,只要被她看見,一準兒沒跑!

        儘管這些蛋不比肉頂餓,但聊勝於無。這樣忙乎幾天下來,孔子曰漸漸恢復了身體健康,那些流失的肥肉也漸漸重新爬回到她的骨頭上。然而,這樣的體格對於百獸之王來講,還是太瘦了。孔子曰走起路來不再虎虎生風,而是邁著優雅的貓步,在弱不禁風中扭動著老虎屁股,秀著婀娜的身材。

        狐狸見此還曾誹謗過她,直說:“明明是五大三粗的身體,翩翩學我們狐狸賣弄風騷,真是噁心死了!”

        灰狼也曾望著孔子曰的屁股流過口水,喃喃道:“都說老虎和獅子能生出獅虎獸,不知道白虎和灰狼能生出個啥?”

        野狗則是比較鬱悶,大發感慨道:“瞧她現在愈發精神,不知道咱們哥兒幾個還能不能放倒她,然後取而代之,做這百獸之王?!”

        孔子曰對這些話充耳不聞,她自認為擁有著人類的智慧與情感,實在不屑與這些“活著的食物”發生爭執。再者,偷偷地說,當她面對那些野獸時,仍然無法克制內心的恐懼。

        試想,她做了二十五年的人,做白虎只不過才二十來天,能忍受野獸的生活方式已經實屬不易,想要不害怕那些野獸,怕是還得需要一段時間吧。

        

26:身披虎皮做戰衣(三)        

        孔子曰秉著和諧原則,從來不主動挑起事端。倘若遇見其它挑釁的野獸,她是能躲就躲著走,實在躲不過去了,就裝作沒看見。再者,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把和野獸幹仗的時間,用來去尋找鳥蛋,填飽肚子。

        最近她盯鴕鳥盯得緊,害得那幾隻鴕鳥險些難產,到現在都將蛋憋在肚子裡,不肯輕易生出來。

        孔子曰心情不爽,沖著鴕鳥咆哮道:“丫地,讓你們憋著!老娘就等著吃毛蛋了!”吼完,她示威般磨了磨爪子,然後轉身去洗了個澡。

        既然上仙都說了,一切自有定數,那她就等著青翼大帝來找她吧。上輩子做人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這輩子想要變成人時,才發現,那叫一個難!原本以為,做野獸的日子會很逍遙自在,誰曾經,她骨子裡有太多的善良和不想承認的軟弱。

        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她就安心地做一隻白虎吧。如果哪天不幸遭遇獵人毒手,她還可以暗自慶倖一點,那就是——她是一隻雌老虎,沒有虎鞭給別人泡酒喝!

        懶懶散散的山中度日,孔子曰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在她欣賞夕陽的時候,竟然會被五條野狗圍攻!

        說實話,她很害怕,但卻不能顯露出怯意,否則結局將更加不堪設想,她有可能成為這片深山老林裡唯一一位缺胳膊少腿的百獸之王。試想一下,還真是慘不忍睹。

        於是,一場戰役打響了。

        剛開始的時候,孔子曰一直處於被動,躲躲閃閃中,身上被野狗咬了好幾口!她漂亮的皮毛已經染成了血紅色,在夕陽下猶如火焰般燃燒著,既像鳳凰涅槃,又像墮入了死亡地獄。

        孔子曰痛苦地嗚咽了兩聲,十分想喊上仙來救她。然而,往事一幕幕重現,從她墮入這該死的輪回開始,到衛東籬將她的性命玩弄於股掌之間,再到這些野狗也敢來挑釁她的尊嚴,想要啃食她的骨頭!這些經歷,無一不是因為她的軟弱無能而被他人欺淩!如果這次遇敵,仍然叫上仙來幫助自己脫困,那麼,當日後再次遇見相同的困境,她又能去求誰?

        從小到大,她不是一直都十分明白一個道理嗎——求人不如求己!

        為什麼到了古代,她反而越活越窩囊了呢?

        孔子曰眼看著五條野狗圍著她張牙舞爪,將她當成無能的弱小動物那樣圍困在它們的利爪之中。這一切,還當真應了那句話——虎落平陽被犬欺!

        孔子曰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拖著受傷的後腿一步步向著山壁上靠去。

        野狗們誤以為孔子曰害怕,心中更加得意忘形,開始享受起百獸之王被他們欺負的樂趣,一步步逼著她後退。

        卻不想,當孔子曰退到山壁邊緣的時候,突然一爪子揚起,將站在她右側的野狗的喉管割破,讓那些腥臭的鮮血飛濺而出!

        再次聞到血腥味的孔子曰,竟然不再覺得噁心,反而變得異常亢奮。就仿佛被打了雞血,只覺得渾身的白毛都亢奮地豎立了起來。

        野狗們沒想到孔子曰會突然襲擊,微愣過後才想著撲上去反攻。

        然而,就在它們愣神的空擋,孔子曰已經咬斷了左邊野狗的脖子,動作之快令野狗們防不勝防。

        剩下的三條野狗這時才知道,原來孔子曰之所以退到山壁,是為了將她的後背擋住,不讓它們圍著圈的攻擊她。

        知道歸知道,時局卻已經沒有任何逆轉的機會。

        孔子曰的進攻異常迅猛,轉眼間,第三條野狗也葬身在她的利爪之下,腹部被劃開,死狀極慘。

        剩下的兩條野狗想要逃跑,孔子曰呼嘯一聲追出,直接咬斷一條野狗的脊椎,然後又扯斷了另一條野狗的後腿,這才兇猛地咆哮道:“滾!”

        最後一條活著的野狗,用它那僅剩下的三條腿快速逃跑,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孔子曰吐掉口中的鮮血,冷漠地掃了一眼周圍的野狗屍體,然後脫著疲憊的身體,走到不遠處的溪流邊,咬著牙一點點兒走進水裡,為自己清洗著身上的血漬與傷口。

        當她清洗完血漬,打算轉身上岸時,卻發現一匹灰狼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

        孔子曰視若無睹地爬上岸後,抖了抖身上的水珠。

        那水珠飛射進灰狼的眼中,使它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睛。就在這個眨眼的瞬間,灰狼的後脖子已經被孔子曰咬住!灰狼嚇得四腿一抖,差點兒沒趴地上去。

        孔子曰咬著灰狼的頸椎,用鼻子不屑地哼了哼,然後緩緩鬆開了牙齒,扭頭走了。

        灰狼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如同脫力般軟在了石頭上。要知道,剛才只要孔子曰上下齒一合,它的小命就算丟在這裡了。

        原本它還想借著孔子曰受傷的這個機會,來場狼與虎的豔遇,沒想到,自己差點兒死在奔向桃花的路上。

        看來,百獸之王的實力真不是吹出來的,太……太可怕了!

        兩次戰役,讓孔子曰的名聲大振,被傳得神乎其神,嚇得周邊野獸不敢再造次。

        孔子曰的小日子再次舒坦了起來,她作威作福的本質也再次凸顯了出來。她再也不用為自己的吃食操心,每天只要吼上兩嗓子,就會有很多的野獸爭相送蛋來給她吃。閒暇時,她還會叫上兩三隻風騷嫵媚的火狐狸來跳跳豔舞,小生活當真無比滋潤。

        生活中唯一的缺憾就是食物的口味單一,永遠是“蛋來淡去”,讓她一看見鳥蛋就想吐!

        於是,孔子曰開始研究鑽木取火,想要烤野兔子吃。

        剛開始,她咬著木棍在乾燥的木頭上來回地磨,除了舌頭和嘴被磨出血泡外,簡直是一無所獲。但她並不放棄,仍然堅持地磨。終於有一天,火苗被她磨了出來!卻不想,因為她太過激動,竟然將自己的一隻爪子給燒著了!

        這樣反復折騰了三個月,歷經了千辛萬苦之後,孔子曰不但可以熟練地咬著木棍摩擦出火種,還可以動作嫺熟地堆起篝火,美得她差點兒忘記自己姓什麼。

        躲在遠處的其它野獸,眼見著孔子曰不但能生火,而且還不懼怕火,它們在驚訝的同時更是湧起了不可抑制的崇拜之情,多想匍匐在孔子曰的腳下,獻媚地叫上兩聲啊。可惜,它們十分怕火,不敢靠近孔子曰。

        自從孔子曰掌握了摩擦生火的辦法後,她便開始滿山地溜達著,到處去尋找食物,結果,卻在深山中發現了人類的行蹤。

        她躲在叢林中,看著人類用火摺子輕輕鬆松地將火點燃,氣得她眼都綠了!感情兒,她忙活了三個多月,將虎嘴磨成了豬拱嘴,純屬自己找罪受呢!為毛她就沒有想到,去偷人類的火摺子咧?為毛,為毛啊?!

        在孔子曰的咬牙切齒中,她又看見人類將野兔穿在樹杈上,然後架在火堆上烘烤,那熟悉的肉香引得她口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野兔烤好後,人類開始往其身上灑鹽巴的時候,孔子曰虎嘯一聲沖了出去,嚇得人類四處逃竄,慘叫著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裡。

        孔子曰輕輕鬆松地得了兩隻烤野兔和一隻烤野雞,以及一根火摺子和一罐鹽巴。

        不可否認地說,這是孔子曰來到深山老林中以來,吃得最有滋有味的一頓大餐。兩隻烤野兔和一隻烤野雞下了肚後,勉勉強強墊了個底,卻讓她心滿意足地直哼哼,覺得生活實在是太美好了。

        自此後,孔子曰不但可以非常熟練地運用火摺子生火,還可以利用各種資源給自己弄美食。沒事兒的時候,她就出去轉悠,一旦看見人類,就潛伏在周圍,等著人家將吃食都弄好後,它便虎嘯一聲,將人嚇跑,然後自己屁顛顛地跑過去風捲殘雲,吃得眉開眼笑。最後,她還不忘將別人沒來得及打包帶走的東西悉數卷跑。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ela1216 發表於 2012-4-20 11:42 PM

本帖最後由 shela1216 於 2012-4-21 11:59 AM 編輯

27:身披虎皮做戰衣(四)

        山中時光飛快,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五個年頭,孔子曰除了偶爾會想起孔爸,感慨一下自己未曾盡到的孝順,幾乎都要忘記自己曾經還是一個人類。但是,她卻從來不曾忘記,是誰給了她一刀又一刀!要知道,出來混,欠人家的,終究是要還地!

        她孔子曰自認為沒啥優點,就是記仇記得牢!

        山中生活對孔子曰而言,既精彩,又單調。她可以無拘無束的奔跑,可以對任何野獸咆哮!她可以兇殘迅猛地捕捉獵物,她可以用高檔的獸皮佈置自己的虎窩!她可以神出鬼沒地恐嚇人類,拿走他們的包裹!在不知不覺中,她習慣了這種既野蠻又悠哉的野外生活。

        閒暇時,她還用從人類那裡拿來的鐵鍋給自己煮些瘦肉粥喝。除了不會烙餡餅外,一般的炒菜都已經難不倒她。

        例如,她曾經給自己做過一道火爆大頭菜。沒有沙拉油?沒有關係。咱不是有動物油嘛。沒有菜刀切菜?那更加沒有關係。她可以將大頭菜全部咬進嘴裡,哢嚓哢嚓幾口咬碎,在吐進鍋裡。然後咬著木勺炒兩下,放上鹽巴和其他調料,就可以出鍋了!

        如果饞了,她還會打其它野獸的主意,將其剝皮燉入鍋中,熬出一鍋飄著油花的奶白色濃湯,當真是冬天滋補的妙方啊。

        這五年中,孔子曰還學會了辨別草藥,偶爾有個不舒服,自己就出去轉轉,啃兩口有治療作用的草。

        當大雪封山,吃食難尋的情況下,孔子曰便會挖出她事先儲存好的食物,在其它野獸的饑腸轆轆中享受著美好的食物滋味。

        雖然那些食物的肉香會引來其它的野獸,但是,沒有哪個野獸敢靠近孔子曰那燃燒著篝火的洞穴,只能眼巴巴地眺望著,在大雪茫茫中吞咽著少得可憐的口水。

        總體來說,孔子曰的適應能力非常頑強,小生活過得也很滋潤。她適應了這種原始的生活,習慣了身為一隻老虎的習性。她晝伏夜出,對看中的獵物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她愛玩水,愛咆哮,愛……到處撒幾潑尿!咳……當然,她的目的是用來警告入侵者,這裡是她的地盤,誰也別想來侵佔!

        孔子曰出名了!

        她是唯一不怕火的野獸,威名早就被傳得神乎其神,即便有老虎想要佔領她的地盤,也不敢靠近她燃燒著篝火的洞穴,只能遠遠地夾著尾巴跑走。

        因為羨慕,也有一些野獸開始效仿孔子曰的生活。它們硬著頭皮,取來火種,想烤野味吃。然而,盲目崇拜的結果,卻是引火自焚。

        孔子曰為其收屍,白白得了一隻烤得外焦裡嫩的野豬,心中美滋滋地“嗷唔”了兩聲,越發覺得小生活真美好。

        當然,世事不可能都順心如意。

        有一次,孔子曰外出狩獵,被一隻慕名而來的白虎堵在了另一個山坡上。

        要知道,這一座座山頭上的老虎其實並不少,但是,像孔子曰這樣的白虎卻是少之又少。所以,當眼前的這只雄性白虎一亮相,孔子曰便華麗麗地驚豔了!

        陽光照耀在這只雄性白虎的皮毛上,形成了耀眼的光束,使其看起來是那麼的神聖而不可侵犯。

        孔子曰眯起眼睛,在心裡發出了最真實的讚歎:這只雄性白虎的皮毛真漂亮啊!多想……多想撲上去,用舌頭舔著,用身體蹭著,用爪子摩擦著!最好能將那身虎皮剝下來當地毯,那才是奢華的生活啊!

        雄性白虎打量著孔子曰,驚豔得差點兒流口水。當即撲了過去,抱著孔子曰的後腰就要求歡。

        孔子曰嚇了一跳,連忙閃身躲開。

        雄性白虎見孔子曰體態強悍、牙齒鋒利,不敢太過造次,只得苦苦哀求道:“當我聽說此地有只雌性白虎時,別提有多高興了。今天見到你之後,更是魂不守舍。你……就從了我吧!我會疼你的。”“孔子曰這個慪啊,差點兒沒背過氣去。感情兒這只雄性白虎千里迢迢地來找她,是因為發了情,想要上了她!

        別看她做了五年老虎,但在心裡面,她一直當自己是人類,怎麼可能和一隻雄鷹白虎發生不正當的性行為?此乃,大辱啊!

        孔子曰橫眉冷對,憤怒地咆哮了一聲,然後轉頭就走。

        雄性白虎死不要臉地堵在了門口,再次勸說道:“你就別固執了!你不知道我們這種稀有的白虎已經快瀕臨滅絕了嗎?你要有些公德心和責任感啊!”

        孔子曰身上白毛根根豎起,恨不得一口咬死面前的雄性白虎。但是,她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孔子曰,她在深山老林中學會了新的生存方式——沒有把握的杖,她不打。

        她初步估量了一下彼此的身高與力量差,然後毅然決定走懷柔路線。倘若真得打了起來,她確實沒有勝算的把握。如果她真得被那只雄性白虎按到地上,讓其給硬上了,她決計沒臉活在這個世上,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思及此,孔子曰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溫順地笑了笑,說:“這裡太冷,你隨我來。”

        雄性白虎誤以為有門,於是屁顛顛地跟在了孔子曰的身後,隨著她跑跑跳跳,一路飛馳。卻不想,色迷心竅的它竟然被孔子曰算計,撲通一聲掉入到獵人的陷阱裡,跌得七葷八素,骨折兩根。

        雄性白虎憤怒了!它咆哮著,怒駡著,用盡一切惡劣的語言辱駡著孔子曰。

        孔子曰探頭向陷阱裡看去,冷笑一聲,“嚎個屁!”轉身離開,不再多逗留一刻。

        回到洞穴後,孔子曰先是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火,然後架起鐵鍋煮了一大鍋的牛肉。叼著鹽罐往裡面添加了一些鹽巴後,她轉過身,將那些被她搜刮來的包裹翻找出來,從中挑選出一件寬大的紅色羅裙。

        她先是將腦袋探入紅色羅裙之中,然後一點點兒爬著前行,直到將其穿在了身上,成功地遮擋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臀部和胸部為止。

        一想到剛才那只雄性白虎盯著她屁股看的眼神,孔子曰就覺得渾身發冷,忙用嘴銜著裙擺扯了扯,爭取遮擋住所有春光。

        當鐵鍋裡的大塊牛肉在洞穴中飄散出熱乎乎的香氣時,大雪紛飛的洞外竟然傳來了一些嘎吱嘎吱的腳步聲。

        孔子曰心中疑惑,在這大雪封山的季節,誰會進入這深山老林呢?這個時候,別說是人了,就連野獸都鮮少出沒。而且,她洞穴所處的地理位置極其隱蔽,即便是獵人上山捕獵,也不會輕易發現這裡。

        她微微皺眉,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剛想要出去看看,卻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竟然就停在了她的洞穴門口!

        

28:劈死這個妖孽吧(一)

        洞外的人自從進入這深山老林後,已經好幾天未曾進食,如今聞著那熱乎乎的牛肉香味,便一腳深一腳淺的尋來。他們本想立即進入洞穴,霸佔此處,但環視一周,發現周圍雪地上除了有老虎的爪印外,並沒有任何人類的腳印。他們怕洞穴中有位絕頂高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一時間,洞裡的孔子曰和洞外的人全部屏住了呼吸,暗暗掂量著對方的斤兩。

        當洞內的木炭爆發出一個小火花時,洞外的一名男子上前一步,用低啞的聲音非常客氣地說:“我家主子路過此地,恰逢大雪封山,擋了去路。不曉得洞裡的朋友是否好客,讓我等進去叨擾一番,在下將不勝感激。”

        孔子曰咋聽人類的聲音,是即歡喜又緊張,不由得愣住了。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對方說得話是什麼意思。看來,她長時間不與人類接觸,對人類的語言還真是生疏了不少。

        洞外說話的男子見洞裡一直沒有人回話,便轉頭看向了他的主子。

        那位主子的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水貂披風,將他從上到下全部包裹在其中,讓人無法見其真容。

        大雪紛飛中,但見他從黑色的水貂披風下伸出一隻白如美玉的手,輕輕地彈了一下食指。原先說話的那名男子立刻走入洞穴之中,而他亦隨之進入。在走了大約四五步後,繞過一處擋風的拐角處,在他視線豁然開朗的同時,整個人突然呆愣在了當場!

        他……他到底看見了什麼?!

        隔著跳躍的橘色篝火,他看見一個嘴咬著木勺,身穿著紅色羅裙的……白虎?是白虎吧?應該是白虎吧?這只白虎他看著好生眼熟,尤其是眉心處那一撮紅毛,仍然豔麗如火。

        虎目與人眼相對,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開始蔓延。

        黑色水貂披風下,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有著非筆墨可以形容的顏色。但凡世間有此一人,其他風景都會失去顏色。

        你想像不出這是一種怎樣的美麗。因為,就算你在腦海中構思出最美麗的人兒,也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很多美麗的容顏會給人驚豔的感覺,而這張臉,卻會讓一人,一城,乃至一個國家……淪陷!

        此人狹長的鳳眼微眯,眼尾輕輕上挑,明明清冷無情的眼神,卻給人一種冷豔的錯覺。他的眼球並不是純正的黑色,而是在黑裡面透著淡淡的藍。那種藍色就仿佛是孔雀翎的顏色,既神秘又高貴。

        他淡橘色的柔軟唇畔微張,猶如兩片嬌嫩的花瓣,在呼吸的白霧中悄然綻放。因為天寒地凍而裹緊的黑色水貂披風,更襯得他膚似凝脂,面若冠玉。

        五年前的記憶突然襲來,打了孔子曰一個措手不及!

        五年啊,五年啊!五年裡,是誰讓她心心念念不忘?是誰讓她在午夜夢中驚醒?一個女人……哦,不,應該說,一隻老虎能有幾個五年?!她這五年裡,就他媽地想眼前這個男人了!

        要問這個男人是誰,除了那個應該被千刀萬剮的衛東籬,還能是誰?!還能是誰啊?!孔子曰的眼底已經充血一片,鋒利的爪子悄然伸出。她弓起身子,繞過篝火,張開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衛東籬雪白的頸項時!

        這是承載了無盡恨意的攻擊,這是孔子曰的必殺絕招,這是任何人都無法躲閃的攻勢!

        然而,任誰也想不到的是,這麼兇猛的攻擊竟然慘遭失敗。

        但見孔子曰在跳躍起來的那個瞬間,一腳踩在了紅色羅裙上,鋒利的爪子勾住了裙擺,導致她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掙扎間身體前傾,撲通一聲,摔了個非常不雅的狗啃屎!哦,如果準確的形容,應該說是虎啃泥。

        一直處於震驚狀態的眾侍衛終於回過神兒,立即擺開架勢,將衛東籬圍在中間。

        與此同時,衛東籬伸出素白的手指,輕輕一彈,將三顆軟骨散打在了孔子曰的鼻子上,使她軟弱無力地癱倒在地上,不能再對他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威脅。

        衛東籬從孔子曰的身上移開目光,轉眼環視一圈這個與眾不同的洞穴。

        這個洞穴的牆壁被休整得非常光滑,非一般的動物巢穴可比。

        洞穴的左邊放置了幾截粗壯的樹杈,樹杈上還有很多嬰兒手腕粗細的樹枝,而每條樹杈上都掛有大塊的風乾肉條。肉條的顏色深淺不一,應該是分批烘乾而成。

        洞穴的右邊堆放了很多的布包,有些已經散落開來,可以看見一些衣物鞋帽。

        洞穴的後側有張由各種獸皮拼成的軟墊,看起來非常的柔軟舒適。

        洞穴的正中間有堆篝火,篝火上還燉著一鍋香氣四溢的大塊牛肉。

        篝火的左側有一根被雷由上至下劈裂的木頭。較為平整的一面上,還擺放著一根火摺子,三罐鹽巴小料,兩個小鐵鍋,一個被掏空了的木頭墩。低頭看看,兩個小鐵鍋裡裝著清澈的水,而另一個被掏空中間部分的木頭墩裡則裝滿了亮晶晶的大米!

        篝火的右側堆放了很多的枯木,看起來足夠三四天的用量。

        衛東籬環視一圈後,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那張獸皮軟墊上。然而,他並沒有感覺到獸皮的舒適,反而被硬物硌了一下。他微微地皺起了眉頭,疑惑地站起了身。

        兩名侍衛立刻上前翻開獸皮軟墊,竟在最下面發現了一個碎花包裹。打開包裹後,發現裡面竟然有為數不少的銀兩!其中,不但有一百來個銅板,還有一些零散的碎銀,以及兩個完整的銀元寶和一小塊的金錠!

        孔子曰眼見著衛東籬霸佔了的獸皮軟墊,又眼睜睜地看著侍衛們翻找出她的私房錢,她立刻變得怒不可遏,由喉嚨裡發出憤怒的咆哮,全身的毛髮乍起,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所有人都咬死!

        衛東籬用那雙微挑的鳳眼看向孔子曰,然後在侍衛收拾穩妥的獸皮軟墊上重新坐下。

        一時間,整個洞穴都變得寂靜無聲。

        衛東籬和孔子曰玩起了眼神,那是你砍我一刀,我咬你一口!他們之間的戰爭,已經由實質轉變成了精神上的戰鬥。

        至於那些侍衛們,早已驚訝得說不出話了。他們每個人的目光都在孔子曰與洞穴之間亂轉,真得無法相信這個洞穴的佈置會出自一隻老虎的手筆。

        孔子曰本想用眼神殺死衛東籬,奈何她此刻體力不支,沒瞪上幾眼,便敗下陣來。她萬分不甘地低吼一聲,轉眼又去瞪那名拎著她私房錢的侍衛。要知道,那些銀兩她都積攢五年了,怎麼能輕易讓別人拿去?

        被她盯著的侍衛立刻嚴陣以待,生怕她撲過來傷人。

        衛東籬見孔子曰這只白虎當真有趣,不但身穿紅色羅裙,還十分愛財,終是忍不住勾起唇角,輕聲笑了起來。

        衛東籬的笑聲非常輕柔,就仿佛是溫柔的情人在你的耳邊呢喃,任誰聽了都會陶醉在其中。

        然而,衛東籬的笑聲聽在孔子曰的耳中,除了“刺耳”兩個字外,就只剩下“噁心”!只因為孔子曰至今仍然記得,是誰用溫柔的語調說著世界上最狠毒的話?!是誰在談笑間將她一次又一次地殺死?!

        雖然孔子曰不得不承認,衛東籬就是一個絕世禍害!但是,這絕對不妨礙她為民除害!

        對於孔子曰而言,這輩子找不找到青翼大帝已經成為次要,最重要的是,她得弄死衛東籬!

        媽地!她要活剝了衛東籬的皮,她要咬碎他的骨,她要喝幹他的血,她要把他的小弟弟洗乾淨,切成片,泡酒喝!

        別管衛東籬的小弟弟有沒有滋補效果,她想要得就是一個心情!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